2010年6月23日 星期三

Pass of A Day

這一年來,我卸下行政職務,申請了休假研究,因為孩子還小,打消原本要出國的計劃,希望利用這半年的時間可以鬆一口氣,但是又希望把實驗室的運作扭轉回四年前我還沒接行政時的狀態,同時也希望寫一本書。這半年來,一邊調整,工作不能算多,卻是顛顛倒倒地走了過來,眼看半年的時間要過去了,可是卻一點也不像自己原來想像的樣子過過來。書沒寫好,實驗是沒完全回到軌道,我有點著急,但是卻也明白,將近四年的習慣要轉過來該不是半年可以做得到的。

然後,去年11月受的傷一直以來都對我的身體的各方面造成困擾。看似腰傷好了,但是接著是只要一不小心就不斷地復發,然後是左手受傷,從肩膀一直到肘關節都在痛,嚴重時連平舉都不行,然後是右手食中二指被門夾到受傷腫脹,接著是感冒咳嗽了近兩個月。然後是心臟科專家的朋友因為心臟病發作過世,呼吸道專家的老友因為肺炎過世,… ,我半年裡寫了好幾篇祭文。

我想,也許我到了脫胎換骨的時候了,全身上下的東西要經過痛楚後,才能完成生命進入下半段的準備。我跟Nita說我這叫做Growing Pain,她大笑說,這是Aging Pain吧!是的,我是該準備好迎接這一切了,不管我喜不喜歡。

吳鳴老哥與小哥建議我游泳去,11月以來,我只騎過三四次車,手傷之後無法再騎,所以只好改用我最不喜歡的運動來復健。我不喜歡跟人擠來擠去,所以繳了錢,參加了晨泳。

這一天星期五清晨,我照例五點起床,做一下暖身以免腰部舊傷在來找麻煩,這變成我時時在提醒自己的。五點二十分下水,我每次大約遊1000公尺蛙式,連著沖澡,我六點半離開泳池,進辦公室回一下郵件,然後去買早餐後在七點十分進家門。那時Joanne已經起床,也把Lora吵醒,我們把早上的家務做好。Diane一向是很會賴床的,我一邊搔她癢,一邊跟她說笑,把她叫醒,然後把孩子的衣服穿好,囑咐他們上洗手間與洗手,然後吃早餐。早餐時間,他們很少乖乖地把早餐吃完,不過今天好一點,至少Diane不必餵食,Joanne只在最後1/3時我把她餵完。吃完飯,我們照慣例讓他們看公視卡通15分鐘,我趁此時間焚香並向觀世音菩薩說早安。八點十五分出門,這一天由我載Joanne到保母家。八點四十分我進了辦公室。YL在九點時近來跟我討論他的論文,十點鐘是Audio與Music Group的會議,今天的會議因為期末,學生報告的份量少了一點,所以在11點30分左右結束,我與showmin談一下他未來的工作,12點十分出校門,覺得自己頭髮有點長到困擾,去裡了一下頭髮,12點40分到香格里拉飯店參加張老師結婚的補請客,午後2點20分,AL回台南來看我,我在2點30分進辦公室,見到AL,這時我覺得體力有一點不支,所以請AL讓我躺著跟他說話,我們談了一下他的工作與生活,知道AL有了不同的生活體會以及決定往下一步前進,我心裡很高興,這時君宇進來,準備參加3點10分的System會議,會議在AL告辭後馬上開始,一直持續到5點,會中YL提出正在進行的多核心系統的實作建議。我交代完工作,打電話給Lora跟她說我因為提早結束,假如她忙,我可以去接Diane。5點20分,我到了Diane學校,覺得有點疲累,接到Diane,Diane跟往常不同的沒有說要留下來玩,於是在上完洗手間,並且與老師短暫交談Diane今天的狀況後,我騎著車載Diane回家。我們約5點50分到家,我開了門給Diane進去,然後我跟在Diane後面進了門。然後,

我雙腿一軟,背上冒出冷汗,兩眼一黑,跪了下來,接著往前倒下去,在倒下去的過程,我的前額撞到鞋櫃,一痛之下,醒了過來,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我緩緩坐倒在地上,有一段時間不能說話,等可以開口,吩咐Diane把門關好,然後請Diane自己去做功課,Diane剛開始有一點點嚇到,不過看到我能說話時,還是開心地笑了。我很艱難地爬起來,把燈打開,然後拖著身體到了房間,在我躺下來之後,我的意識還是十分清楚,我想睡一下,但是卻不能,因為Lora還沒回到家,Diane還需要人看著,當時的我明白,若是有什麼是,我也該是無能為力,不過Diane是個乖孩子,偶而還會過來跟我說她功課做得如何,然後要我開電視,不過我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就這樣撐著,一直到Lora回到家,我的心才放下來。緩緩睡去。

接下來,我能躺著就躺著,我不知道原因,也不想說與探究,就這麼,我的人在灰暗的空間裡喘氣,即使那是大白天裡。Lora準備餐點,我勉強起來吃完後又再回去我的空間。一直到星期天下午,我覺得可以了,帶著Diane出去散步。但是接下來的幾天,我知道自己還是在這空間哩,只是灰暗慢慢退去,光慢慢進來。今天清晨,我起來,拜了菩薩後,靜坐了一下子。我讀了一遍金剛經,眼睛微濕。

“稀有世尊,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咐囑諸菩薩,….”。

在黑暗中,不能動,不能言。我的身體如同被極為黏重的灰泥所掩蓋,從頭到腳。

在如此的黑暗中,我卻一點也沒有驚恐,只覺得也許該是時候隨著去了罷!心中僅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悲切,但是也想著不能就這樣放下孩子不管。也就這樣撐著下來了。

在黑暗中,我憶起那年在新竹一家花店所聽到的大悲咒,那是女眾以極輕淡的方式誦著,”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 ,……”。

在黑暗中,我憶起年少時,因為被音樂感動,我與一群朋友開了一家叫做黃自的賣卡帶的店,店裡掛著,Kleiber揮著指揮棒的圖片,貝多芬的第四號交響曲也在我的耳邊響起。

Beeth4Kleiber 

在黑暗中,人也許只能想著過去,有人說,那一刻到來,人會見到自己從生以來所有的一切發生過的事會以無比飛快的速度重播一次。在星期五的傍晚,我確實相信這樣子的說法。我想,我這一堂課大概沒修及格,所以該是會再來一次吧!

2010年6月18日 星期五

巴黎巴黎(上)

到巴黎去,你會選擇怎樣的行程?

Paris

2007年,我一個人獨自搭飛機到巴黎,除了開會報告論文之外,還要去拜訪一下老朋友,那是在巴黎龐畢度中心裡的IRCAM的音樂分析與合成研究部門任Director的Rodet教授,以及當時在那邊攻讀博士的,現在已經拿到學位,Dr. Yeh。這原本會是一趟愉快的旅程,跟一般人一樣,我預計在開會與拜訪老友之後花三天的時間走馬於凡爾賽與羅浮。

想得很好,不過出發前一天,我感冒了。但是所有行程都安排好了,旅館也因為要便宜,早幾個月就付了錢,我看了醫師,又帶了一堆藥上了飛機。在飛機上,每次感冒就發燒的我這次當然也沒有意外,我燒到39度,一路換了幾次飛機,折騰了24個鐘頭,我到了巴黎的機場。所幸,當時沒有H1N1流行的問題,要不然我一定是被原機遣返。我買了機場線到巴黎市的車票,到了龐畢度中心附近的中央車站換搭地鐵。我在昏昏沉沉,發燒到連自己都已經不知到幾度的狀況,靠著我多年在地鐵打滾的經驗,找到自己的旅館所在的站名,Malakoff Plateau de Vanes,我搭4號線再轉13號地鐵到了所在地,一出地鐵,喔!正下著雨,五月天的巴黎,頓時覺得比台灣冬天還冷,因為是常出國的人,行李不多,但是托著行哩,發著燒,加上天冷下雨,走向旅館時,還是有點腳軟。勉強找到落角處,卻發現這家接近是青年旅館的管理員不在,我莫說無法暫寄行李,本想希望它能讓我早一點check-in的希望都沒有。不過門口有一個牌子,上面寫的是法文,看不懂,但是上面畫個箭頭,箭頭端有一串字,我向左方看去,發現有一家雜貨店的招牌與這串字相同,我在托著行李走過去,進了門,不等我開口,店員看我這樣子就知道來者何意,馬上用流利的英文問我是否是要check-in,我鬆了一口氣,原本擔心要像以前在德國一樣跟人家比手畫腳的,現在一切解決了。原來管理元不在,不過櫃檯鑰匙留了下來,時間也接近可以check-in的時間,這雜貨店的店員很nice地將房間與大門的鑰匙給我就笑著離開。我提著行哩,爬上四樓,進到我的房間,很慶幸這是一間很乾淨清爽的房間,我依稀記得每天59歐元,是間不供早餐套房。房間的窗子面對外面的大街,我打開窗簾,看看外面,有的是賣生熟食的店與麵包店,想來這幾天的吃食是有著落了。我一向在到達一個陌生的都市時都會在午後到晚上的時間用雙腳去認識這個都市,不過這次就免了。我摸摸自己的額頭,還是燒著的,依照我的經驗,應該只有38度多,也就是比在飛機上的體溫低一點,看來巴黎的雨以及疲累並未讓我的感冒惡化,饒是如此,我的體力也已經將近不支了。我拿出鍋子,電湯匙,泡麵,胡亂解決一餐,接著吃了藥,然後倒頭就睡,隔天還需要到會議場地報到與看一下場地。

隔天一早,起床後,我發現燒又退了一點,大概就37度多,看來人一出國,人體質都變得不一樣了,一像感冒一發燒就要躺個幾天的,這次竟然不必,自己也感到很驚訝。出了旅館,我發現這雖然是一條不大的巷子,但是緊鄰在大馬路邊,有一家很不錯的超市,裡面賣很多東西,們外擺著新鮮蔬果以及,喔,漁貨。這漁貨看來也很新鮮,你想到的法國菜裡的大概都有,奇奇怪怪的貝類一大堆,我一點都不認識,難怪2006年,Prof. Rodet來台灣時,不管我請他去吃什麼奇怪的東西,他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還跟我說他到過越南與寮國,吃過更奇怪的東西。我吃素,所以跳過這類食材,買了水果,放在背包裡,走到街角,有一家麵包店,一大個牛角麵包0.7歐元,買五送一,所以我當然買五個,這些水果加上麵包大概就是我今天白天的餐點了。這雖是一個偏遠的小站,但是街角的數個小公園都很雅致與乾淨,這一站地下鐵旁邊約500公尺處是火車站,站前有一隻很大的獅子雕像。我搭13號線到Montparnasse轉12號線到Convention,到了Convention時又開始下起了雨來,因為沒帶雨傘,我在地下鐵出口處等了好一陣子,雨小了後,才帶上帽子走到會場。會場四周環境雖然不錯,不過比起我住的那一站差多了,一點歐洲風情都沒有,看到的就是一般現代化給人開會用的建築物,簡單大方好看,一棟一棟散落著,但是簡單來說,就是沒特色,這東西從台灣,到紐約,在歐洲,都差不多,又下著雨,所以我快步低頭走過。到了會議中心,從一個廳到另一個廳還蠻遠的,中間多半透過空橋與電梯來連接,不必走到室外。走到會場,已經有很多人在會場走動,這是Audio Engineering Society的會議,每年兩次,上半年在歐洲,下半年在美國,都是在大都市。雖說AES是全世界最大的跟Audio有關的學會,但是純學術的研究在會議裡面其實不是焦點,真正的焦點是廠商的攤位以及廠商或學術單位的成果發表會,有一年在紐約的會議,參展的廠商就700多家了。而成果發表會也是要跟大會租場地,因為是獨立房間,所以更貴,這兩類佔據了會場的中心位置,論文的發表就被安排的邊陲地帶了。不過,與一般學術會議哩,發問的人不多,甚至發表時聽的人也不多的狀況不同,AES的會議通常聽的人不會太少,發問也算踴躍,我就有一次被問了快10分鐘,我喜歡這種會議,因為比較起來,其他的會議很沒趣。最重要的是AES對論文作者很尊重,有一間作者休息室,裡面有網路,點心以及幾乎是無限制的飲料供應,都是免費的,作者也不必繳註冊費。我報到後,領了作者證,就可以穿梭所有的會場,包含廠商區以及成果發表區。這一年, B&W的場子就展示了六聲道加超低音的家庭劇院,用的是六顆800 Signature,陣仗很嚇人的。我趁大家都沒到,去看一下廠商成果發表,然後,就去聽論文發表。不過一到下午,我發現有一點不對了,我的體溫開始上升,顯然淋了雨加上比較勞累,我的感冒似乎又嚴重了起來,這時再也顧不得聽論文發表以及去逛廠商區,而隔天又是該我上台報告,所以只好在還沒不支之前趕快回旅館。回到旅館,洗了熱水澡,照例是泡麵加白麵條,吃完上床睡覺,就這麼結束我在巴黎的第二天。

2010年6月13日 星期日

模仿

一時興起,決定模仿一下好友的文章,好玩之餘,也是替台灣音響愛樂協會寫的第一篇文章,這樣作來好像有點不正經,但是我本不希望一本正經在這枝節上。一本正經到最後終常沒能有太好的收場。

以後的日子,我多了一些事要做,雖說不過是搖搖筆桿,打打字,但是卻不希望離我原本的步調太遠,且寫且走罷了。

就醬。

請看。

遇見My sonic lab Eminent GL唱頭

◎2010年梅月,我到台北參加了臺灣音響愛樂協會在柯醫師去世後的第一次會議。與會的每一個人對柯醫師都是難捨的心情,但是柯醫師創立此一協會的目的係希望在音樂與音響領域,能夠做到教育、交流、提昇的工作,我們覺得與其要繼續沉浸在哀傷的氣氛裡,不如捲起袖子,把柯醫師的想法發揚光大,讓柯醫師在天之靈可以安慰。這次協會除了改選理事長之外,決定籌劃協會的季刊,並且將柯醫師過去已發表未發表的文章,經過潤飾後,逐一在季刊裡刊行。我也答應今後要努力貢獻一己之力。

當天的會議時間,原本彭教授預定會參加,但是臨時有公務纏身,走不開。不過我跟彭教授有約,要去聽一下他剛在試聽的新唱頭,會後,我在地底下的書店悠遊一陣子之後,才在接到彭教授的電話告知他已經脫身後動身前往他的處所。在臨出發之前,我已經決定要將這一篇文章當成器材的試聽記,並且希望投桃給彭教授,希望他能以李相報,以後也能為協會寫一些文章,以嘉惠樂友。

在我一到彭教授的研究室後,彭教授第一件事就是先泡一壺好茶,那是我非常喜愛的中火鐵觀音,彭教授泡來有一股特別的果香,有點像是一磅數千元的上等中美洲的咖啡豆所泡出來的咖啡一般。而機器則是在泡茶以及閒聊的時間熱身完成了。

今天的主角是Eminent MC唱頭,確切價格彭教授也不知道,這是朋友相借試聽,不久後要還給別人的。

Eminent



試聽組合:

唱盤:Garrad 401+陳老師黑金石盤座

唱臂:Ikeda it 407

唱頭:My Sonic Eminent GL,針壓2.0g抗滑1.1g

對照組: Morch 12-inch唱臂+ EMT JSD MC唱頭+ Garrad 401銅盤座

EMT

唱頭放大:朱師父唱頭放大器阻抗:10/220 ohm

前級:Klimo Merlin

後級:Chord SPM 1200

喇叭:Dynaudio contour 3.3

試聽唱片:

Paganini4Grumiaux

◎Paganini/Concerto Per Violino N. 1 &4/ Arthur Grumiaux/ Piero Bellugi, Ochestre National Del’opera de Monte Carlo/ Philips 6500411, 1972.

kirkby

◎Portrait of Emma Kirkby/ L’OISEAU LYRE/ DSLO607,1982

BeethovenPS2Gilels

◎Beethoven Piano Sonata 2 and 4, Emil Gilels DG 415 481-1

ArtPepper

◎Art Pepper Meets the Rhythm Section, Contemporary S7532

第一張試聽的是由葛羅米歐演奏的帕格尼尼的第四號協奏曲,這張唱片一放起來,第一個印像是低頻特別的多,而且多到我覺得有點過頭了,但是對整體的音樂呈現上卻不覺得有什麼不足,我將這個感覺跟彭教授說後,他笑笑,說沒問題,調整一下就好,只見彭教授將組抗的檔位換了一下,並且略事調整了一下VTA後,低頻收得緊多了,讓我覺得低頻雄壯地似乎只差一點點就要滿出來一樣,但是卻始終沒有越過崩離的界線,每一次樂團總奏時總是讓人覺得心要跳出來一般,就像是第一次談戀愛時要去會見心上人一樣。小提琴的共鳴超級,簡直就像是葛羅米歐拿著瓜內里名琴站在三公尺外對著我拉琴一般的有逼真感。要是說還有什麼不足之處就是沒有我記憶中的VDH蚱蜢般的艷麗,不過相對的VDH蚱蜢卻在樂團的部分遠不如Eminent,除非你覺得帕格尼尼的曲子中,樂團的部分對你來說不重要,否則還是Eminent比較好聽。我想,論小提琴,我的系統是不如彭教授的遠甚,於是要求彭教授播放我一向非常喜愛的Kirkby的錄音。這個錄音,在我自己的系統裡使用AT33R的甜美度是一流的,不過在彭教授這邊,甜美度與嘴形可能是比不上我的號角喇叭,但是在聲音中可以聽到更多歌者聲音上的轉折,這是另一種趣味,而這樣的趣味雖然不是每一個人所好,但一旦你喜歡上這樣的聲音,那是會終身喜愛的。

彭教授這邊的鋼琴錄音的演出可以說是一絕,也是我在調整自己的系統時所奉為典範的,所以當然不能少掉鋼琴錄音。而彭教授既然以Gilels為網路代號,當然要聽Gilels本尊來彈,我們聽的是Gilels在生命最後的階段錄下的貝多芬第二號奏鳴曲。在這張唱片裡,一點也聽不出來Gilels會在不久後辭世,寫到這裡不禁讓人感傷,因為柯醫師在今年年初也是生龍活虎一般,在電話中,他不只一次提到他的WE旅程還可以如何精進,而他已經備妥了多少材料,也已經找到高手匠人準備打造他的新構想,而講到更多是有關於協會之後的教育問題,他希望可以有一份刊物,但是在刊物發展的同時,希望可以用開課的方式,讓廣大的音響與音樂愛好者可以來聽課,並且交換經驗,柯醫師的願望是以類似自由軟體(Open Source)的方式,讓許多人可以以非常少的代價,甚至免費,就可以下載到一些好的資料,可惜昔人日已遠,接下來的是後生小子要如何努力的問題了。

以後該怎麼做還需要規劃,現在讓我回到正題,與對照組EMT相比,Eminent的鋼琴在衝擊力道上略有不足,在彭教授的系統上,EMT的鋼琴音力比較完整,鋼琴響板的動作比較清晰,這是我一向 熟悉的彭教授的鋼琴聲,Eminent在鋼琴響板上的表現像是在低頻的下段鋪上一席紅地毯一般,讓人走在上面非常的舒服,不過我還是覺得EMT的兇猛 比較合乎彭教授一向的形象,彭教授再次到唱盤前略加調整,Eminent的低頻再次收束,在響板的動作方面清楚了起來,此時,Eminent有著晶瑩的高音部,比起來,討喜多了。如此,我覺得Eminent在鋼琴上的表現是更接近我的喜好,而EMT的剛猛與高中音略微帶著野性的聲音還是彭教授這樣如喬峰般剛猛的人才比較可以消受,畢竟一天到晚練降龍十八掌不是普通人受得了的。

最後,彭教授提到,由於Eminent的個性,尤其是低音方面的表現,讓它更合適廣泛一點的音樂,他取出Art Pepper的唱片, 然後再把唱頭設定調回播放鋼琴之前,放起這張爵士樂,確實,使用EMT播放這張唱片,略嫌吵了一點,而且沒有爵士樂需要的氣氛,換回Eminent後那感覺就對了,雖然我還是覺得這樣的音樂以JBL/Altec為主角的號角系統更對味,不過那是喇叭系統的問題,應該與唱頭本身無關。我想,假如是Eminent裝在我的系統哩,那聲音應該會更迷人。

聽完這幾張唱片,彭教授與我都同意這是一支泛用性高的唱頭,在EMT與VDH的強項,Eminent相差不遠,而Eminent所比不上的地方,以我個人的偏好,反倒是我所要的,Eminent在小提琴沒VDH那麼亮麗,但是形體更好,在鋼琴部分沒那麼剛猛,可是卻比較接近我對鋼琴的印象。不過,話說回來,在彭教授的巧手下以及不踰越一支唱頭的天性下,他是可以將這些唱頭調到接近自己想要的聲音的,當天我們只是沒時間針對VDH與EMT再調整而已,否則我應該會說出跟菅野沖彥老先生一樣的話, 那就是聲如其人,也就是說彭教授應該可以讓EMT的表現更接近Eminent的寬容的。這是一支我自己都會很想要買的唱頭。但是我還是不會買,因為超過10萬元的定價,也就超過我心中對單件音響器材價格的設限了。

走到室外,飄著細雨,彭教授與我開車一起去赴一個晚宴,途中,彭教授講起他學書法的種種,以及為我所寫的後赤壁賦,讓我覺得他真是一個有驚人意志力的人,真是我所遠遠比不上的。同時,我的心中也浮現柯醫師的身影,柯醫師一樣有著驚人的記憶力以及對聲音的鑑賞力。兩個人都是豪邁的好漢,與朋友相待也盡心盡力,不過盛名之下,難免有一些人對他們有意見,但是浮雲終究無法蔽白日,他們光風霽月的大俠之風,還是會一直在圈內流傳。只不過一個是在擴大機與喇叭系統的調整有驚人的成就,另一個則是以黑膠的調整成一家之言。柯醫師雖然不在了,但是彭教授在黑膠與音樂方面的知識仍有很多是我可以長久學習的。

一路上,雨不曾停歇,如同歲月之流不曾暫停,但是隨著歲月之流,我們可以不斷的見到一代代的英雄人物,只要有人需要音響與音樂,他們就還在,他們不曾逝去。到了餐廳,我步下車子,雨絲落在我的身上,我抬頭,見到烏雲之中竟然透出一點點微細的星光,我想那也許是天上的柯醫師吧!見到走在我身邊偉岸的人物,我還是幸運的,有這樣的兄長陪著我,讓我悠遊在歲月與音樂之流中,緩緩老去。

感謝台灣音響愛樂協會張健康先生協助本文之撰寫。

 

2010年6月1日 星期二

旋轉木馬

菜市場,商店前常常會有一些電動的玩具給孩子玩,最多的大概是夾娃娃機與電動馬車之類的。我是個小氣的父親,每次孩子喊著要坐馬車的時候,我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要不然就乾脆說不。我總是覺得在街上,一個父親看著兩個孩子坐在電動車上,這電動車不過是周而復始的上下動,左右轉之外不能有其他更建設性的動作,這樣的影像看起來蠻ㄩ的。

何況,這樣子還要我掏出十塊錢,而且只要一開始,可能不是十塊錢可以解決的,要很多次十塊錢。

可是,我總是記得,小時候,那時候全高雄市最棒的百貨公司,大新百貨,有一次進來兩台電動馬車,一隻黑的,一隻棕的,那是跟真馬一般大小的電動馬,馬頸上有毛,身體是絨毛的,而且動起來幅度很大,我第一次看到那電動馬時,簡直目不能移口不能言,一定要母親給我坐一次,我的記憶中,我從來沒有要求過父母親讓我坐坐街邊的小電動車,大概我自己也覺得那樣子看起來有點蠢吧!

母親一開始不願意讓我坐,一方面實人太多了,一堆小朋友在吵著要坐,另一堆得到允許的小朋友高高興興,略帶炫耀的表情在排著隊,而且還有幾個大人也排著隊,不知道是替他們的孩子排還是自己也要坐一次過過癮,那年代,騎真馬在一般人是不太可能,騎一下真馬大小的電動碼也不錯吧!另一方面,實在是有點貴,坐一次要五塊錢,想想看,30多年前的五塊錢可以吃兩碗麵了。

這是我記憶中,第一次因為這類的事情,在外面對著母親哭鬧同時賴著不肯走,最後母親還是答應了。排了一陣子,終於輪到我了,我興高采烈的跨上去,環顧四周,所有人都在我的眼下,那種感覺很難以形容,不過五塊錢的快樂一下子就結束了,我嚷著還要再玩一次,母親大概不常看到我那麼快樂,馬上就答應我,排一次隊要幾十分鐘,第二次跨上馬背,我的興奮感消失了,我大概知道這不是真的馬,我所感到的不過是呆板的重複動作而已。那是我第一次坐這種電動玩具,也是最後一次想要坐,之後,甚至到Disney,陪人去的成分多過自己自己想去。

我想我那時大概是一個無趣的孩子,現在則是個無趣的人。所以我大概體會不出一個孩子坐在電動車上之時會有多興奮,多有想像的空間。

這一天,我們來到校學裡散步,看到博物館,也就是以前的數學系館,這是成大最舊,最優雅的建築之一,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館外放著幾隻石馬,那是我們在王公貴族的墓前可以看到的擺飾,Diane一看到就嚷著要坐,很難以想像的是一隻不會動的石馬竟然會帶給Diane這麼大的快樂,只是她在上面動來動去,爬上又爬下。Diane的身高不高,但是在這一天,他盡力從要我幫她上下開始,到自己可以自由上下,練習了好一段時間。而Joanne在一邊騎另一隻,雖然不能如姊姊一般自由上下,但是卻也騎得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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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的石馬騎起來都這麼愉快了,那麼騎起旋轉木馬來,更是有趣。那是到清境農場裡的小瑞士花園去,說起來這一點也不像是瑞士,不過對孩子們來說,其實有父母親在一邊,有東西可以玩,他們還是很高興的。園裡有一具不是太大旋轉木馬。母女三人在旋轉木馬上,非常高興。我在一邊拍照,也同樣感染他們歡樂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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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也許我錯了,是該給他們多試試一些他們想試的東西,不管我自己覺得有趣或是無趣,要是真的無趣,他們自然不會玩太久,重要的是,他們可以得到一些快樂。

所以當有真的馬可以騎的時候,那種快樂是無可比擬的,至少,我自己就沒騎過真的馬。在清境農場,我問Joanne要不要騎嗎?當然,而且Joanne說她要騎最大隻的,果然最大匹的馬就停在她面前供她選,小小人兒騎大大的馬,很威風呢!至於Diane,她還是選了一匹安全一點的小馬,但是我不覺的在她心中跟騎大的馬在樂趣上有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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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旋轉木馬,我想到年輕時聽丘丘合唱團的歌,一些年輕時的往事又會浮現出來,懷念又感慨,但是回過頭來想想,覺得自己以前小時候,年輕時後,不管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都似乎不足以拿來套在孩子們的身上。我要做的是該是輕聽孩子的需求,必要的時候給他們一點引導。

此時,我又會響起,Diane在旋轉木馬上的格格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