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13日 星期五

音樂家的面貌

葛羅米歐是一位溫文儒雅的音樂家, 不僅是一般人的描述, 連他的琴音也是. Colin說他不喜歡葛羅米歐, 因為他拉得太"柔"了. 甚至說他比不上祖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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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這個版本是標準的荷蘭版的菲利浦盒裝版, 我沒跟單張版的相比, 可是以菲利浦的一貫作法, 他的早期版跟後來的聲音不像DECCA的有那麼大的差距. 這當然也是一般人對葛羅米歐琴音溫文儒雅的說法的由來.

可是在幾次的機會裡, 我陸續買到不同的版本. 下面是法版的早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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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聽到這個版本時嚇一跳, 因為它並沒有我習慣的法版的那種清麗與如絲一樣光澤的音色, 反而是濃密的色彩, 如同過去人家形容真空管的聲音, 這是一種人家說比較"老"的聲音, 高頻的延伸比較不足. 我習知的法版的聲音來自我對晚一點的法版壓片的經驗. 下面就是晚一點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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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Phrasing, 你不會覺得這是同一個人拉的琴,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兩個人"都是偏向溫雅型的. 在一次機會, Ray寄放了一些唱片在我這兒, 其中就有同一個演奏, 但是是美國版的, 封套與片子本身製作之粗糙, 就如同常見的RCA, CBS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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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你知道嗎? 葛羅米歐的生猛雖不至於像海飛茲, 但離柯崗之流也不是太遠, 唱片音色像極了Mercury的壓片.

講到這裡, 我們習慣憑藉唱片來評論或評斷一個音樂家, 我同意祖克曼是一位優秀的提琴家, 但要說葛羅米歐不如祖克曼, 我想是還不至於吧! 當然有人會說他/她不喜歡祖克曼, 所以反過來說祖克曼不如葛羅米歐, 我想這也同樣是不至於, 聽CBS的祖克曼與聽DGG的祖克曼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您要是不信的話, 聽一下祖克曼的西貝流士吧!

SibeliusVCZukerman

人聲與豎笛的完美結合

Der Hirt auf dem Felsen D.965

這是 Schubert為女高音, 鋼琴與豎笛所做的歌, 這類的組合不多, 但是也有一些作家一生就寫這麼個一兩首應世. 我之前有段時間不太注意藝術歌曲, 因為我有一陣子聽 費雪狄斯考的Schubter的歌聽到有點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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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藝術歌曲裡用兩種不同的伴奏樂器我初時也覺得有一點怪, 但是聽了後我覺得搭配得好極了. 這曲子我有兩個版本, 一是DHM的, 由Ameling/Demus/Deisner合作, 另外是DGG的Janowitz擔綱. 後者的歌劇演出是我的最愛之一, 而Janowitz在布蘭詩歌與四季裡的表現真是傑出, 但是假如要我挑 Schubert/Mozart/Bach的歌曲, 那麼Ameling仍是我的最愛, 我尤其喜歡她在Bach的清唱劇裡的歌聲, 與Ameling的聲音的聲音走向類似比較有名的是Kanawa(雖然我還是比較甲意Ameling), 她們都具有如絲綢般滑順的聲音, 唱起藝術歌曲來很合適, 不過因為實在是比較不食人間煙火那型的, 所以即使是Schubert的歌也要看曲子才行.


以下是D.965的英文翻譯歌詞.


"The shepherd on the rock "
When, from the highest rock up here,
Down to the valley deep I peer,
And sing,
Far from the valley dark and deep
Echoes rush through, in upward sweep,
The chasm.
The farther that my voice resounds,
So much the brighter it rebounds
From under.
My sweetheart dwells so far from me,
I hotly long with her to be
O'er yonder.
I am consumed in misery,
I have no use for cheer,
Hope has on earth eluded me,
I am so lonesome here.
So longingly did sound the song,
So longingly through wood and night,
Towards heav'n it draws all hearts along
With unsuspected might.
The Springtime is coming,
The Springtime, my cheer,
Now must I make ready
On wanderings to fare.


看完各位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Ameling唱這首歌了.


這曲子最迷人的地方是豎笛與人聲的應答, 而有時似乎唱者意猶未盡之際, 豎笛幫她延續得更美, 反之亦然, 這都要歸功於Deisner的豎笛具備不輸Ameling的歌唱性, 更棒的是Demus用的是Pianoforte, 由於聲音較內斂, 在背後以不妨礙前兩者吟誦的方式, 暗地裡撐起整個曲子的骨架, 也似乎代表曲中主角偶而低迷的心思. 聽著聽著, 我不禁入了迷了. 曲終時我還沉醉在其中, 完全忘了下一首已經開始了. 假如您要試聽, YouTubre網址如下:

http://www.youtube.com/watch?v=rPpII4xTVrc


不過這聲音糟透了, 我的唱片假如是這般聲音, 怎麼能吸引我呢? 不過我的也不是DHM原版, 只是一家瑞士廠的重刻, 真難以想像DHM的版會迷人到甚麼地步.

延續閱讀: 黑輪社,新玩具,銅盤座

與家裡的老唱片重新談戀愛

SChumann+RachmanInov+rAvel+choPIN= SCRIAPIN

平常我不太會去聽Scriabin的曲子, 但是我最近喜歡上Berman的彈奏, 所以當發現架上有這一張片子時, 我放了一次, 初時聽不太有感覺, 但是因為忙, 此張片子就一直是放在盤上, 進了辦公室就隨手放, 如此聽了多次, 聽出一點味道來了.

Scriabin_1206



我看了一下解說, 作者一直強調他跟Chopin的關係, 我覺得是有啦, 可是這看人彈, 我的另依張蘇可洛夫的就像Chopin多一點. 此外, 因為我很喜歡Rachmaninov的作品, 收了他的練習曲, 前奏曲與樂興曲等甚麼的, 此刻, 我聽到的是Rachmaninov的語法, 看來要離開人血液裡流動的東西還真不容易, 雖然Rachmaninov當時覺得Scriabin有點瘋了, 可是拉氏自己不也是有點瘋癲嗎? 不過Scriabin的作品正如解說裡講的, 他的多樣性讓人聯想到顏色, 彈奏者需要以極佳的觸鍵與踏板才能呈現出這種多樣性, 此點又讓我覺得像是Ravel(因為和徳布西所在的光譜位置不同)了, 我不知道Berman這點作得夠不夠好, 我也在想法派的鋼琴家不知道會不會談得更好呢? 不過至少Berman可以讓我聽出味道來. 聽到後來, 我覺得他的語法又很像Schumann, 同樣是讓人抓不太住旋律線, 同樣是有點隱諱, 同樣是有點錯亂, 我想可能他們都有點瘋狂吧?

最後提一下, 這張片子的錄音不是飽滿型的, 有Melodya的片子的人應該知道我再說甚麼. 雖然這對我而言並不構成接觸這樣複雜的音樂與聲音的障礙.

So. SChumann+RachmanInov+rAvel+choPIN= SCRIAPIN. 看出來了嗎? 聽出來了嗎?

從哪裡爬起來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爬起來

Leon Fleisher從來都不是我心中排名裡會出現的鋼琴家.  可是八歲辦獨奏會, 九歲拜許納貝爾為師, 不到20歲獲比利時伊莉莎白國際鋼琴大賽首獎. 這份量應該夠吧! 沒注意到他是因為很少聽過他.

beethovenPCsFleisher



原因是Fleisher37歲右手指病變, 自此只能彈左手的曲子, 後來也多次復出, 但是評價都不好, 他也曾經轉指揮工作, 但是大家也應該沒聽說他在指揮的路上有傑出的表現. 但是他在音樂教育上的工作卻很傑出, 自己不能彈, 教出的子弟卻也不少.

2006年我到巴黎IRCAM參訪, 晚間朋友問我要做何消遣, 我回答想聽音樂會. 當晚有希拉蕊韓與Fleisher. 朋友說前者徒有虛名, 其實連技巧都不行. 當晚節目單特別說是Fleisher的雙手, 還以他的右手照片為宣傳照. 當晚以Schubert 960為主軸. 我不知道當晚他滯澀的步調是因為故意的還是手傷的結果, 可是讓人有看魏碑的那種感覺, 或者說是大巧不工, 質樸的感覺. 有一點點我最喜歡的Curzon版的左手的樣子, 但是右手把旋律帶向我前面講的樣子, 很特別, 這像是一個歷盡滄桑的老哲學家所要說的話. 我很慶幸我當晚選的是這一場演出.

於是我回台後, 買了他與賽爾合作的Beethoven Piano COncertos. 賽爾的指揮沒話說的棒, Fleisher也如我所料並不能與我心中如Backhaus等大師一樣讓我激賞, 不過與任何與他同年代或晚近的鋼琴家相比, 一點也不遜色, 他也許不像波里尼一樣絢爛, 但是他有他自己的語法, 這語法在2006年的演出也依稀存在. 然後蛻變成更成熟的味道. 這套唱片假如不含運費, 不到美金18元. 他們伴我度過好幾天的工作, 我非常喜歡這演出. 也因此越來越喜歡塞爾.

相對於Fleisher, Judd與Ogdon的例子根本不能算是跌倒. Fleisher跌得算重了, 可是他不僅可以從別的地方爬起來, 還可以從跌落的地方再爬起來. 除了教育家之外, 也重新以鋼琴家的身份讓世人認可.

黑膠補給

以下是大羅翻譯Air Supply的名曲: 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t All:

作愛, 一點東西也沒出來...............一點也沒出來......... 一點也沒出來........ 一點也沒出來.........

詳見

網友比較有氣質: 在一無所有之外醞釀愛情

AirSupply1



我們那年代沒聽過Air Supply的歌簡直就叫沒年輕過. 我記得那時歌喉好一點的歌手免不了要挑戰一下這些難度有點高的曲子.

話說我前一陣子每張花250NTD買了幾張Air Supply的黑膠, 計畫是我這年紀的黑膠朋友來訪就送一張, 自己留一兩張, 其他送完為止. 先到先得. 就採登記制, 請在本欄裡回應, 但是超過三個月沒來領就除名重新排隊.

對了, 第一位拿到的竟然是Ray這個差我一齒年的, 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我們很俗, 老是作愛, 一點東西也沒出來.

喂! 大羅! 你以後翻譯可以翻好一點嗎?

幸福的人生

孟德爾頌據說是個幸福的人, 出身銀行世家, 自小沒有為錢擔過心. 這樣的人不能寫出好音樂嗎?

Mendelssohn_1206



至少我的好友就說他的音樂聽過就算了, 很難留下深刻印象, 也不會想多聽.

我的經驗卻不是如此. 在他的作品裡, 交響曲如Reformation與Italian我一年裡總是會拿出來聽一兩次, 我還常聽他的大提琴奏鳴曲. 鋼琴曲如無言歌也是大家耳熟能詳的吧! 他的作品就是光輝與幸福, 深刻就一定要像Beethoven或Brahms一樣嗎? 深刻不可以是深深的幸福嗎? 我最喜歡的莫過於他的八重奏, 反而是他最出名的小提琴協奏曲我常是被迫聽的, 因為它老是跟老柴或布魯赫的尬在一起.

說到八重奏, 4 violins, 2 viola, 2 cello. 音樂是綿綿密密的, 沒有明顯的旋律, 可是旋律卻也處處都在, 層層疊疊的絃樂, 把主旋律經過改造後如蓋一個迴轉樓梯一樣, 上轉再下轉, 極具趣味與緊張性, 和聲與對位的手法交織得很棒. 我第一次聽維也納八重奏的DECCA錄音就迷上了這曲子, 多年來買了幾個版本, 還是最鍾愛這個演出, 直到遇到Mehta這個以絃樂團的錄音. 它是不能取代維也納八重奏的DECCA錄音在我心中的地位, 可是也因為樂器數多了, 聲音更綿密, 更符合一個音響迷的重口味了, 加上DECCA慣有的味道與龐大的空間感(我覺得好像是造出來的), 這變成我最常聽的版本.

孟德爾頌值得我感念的還有兩件事. 第一是要不是他, Bach的馬太受難曲不會這麼早被發掘出來或根本沒有見天日的機會, 而 Bach的馬太受難曲是我最喜歡的宗教音樂, 在心情低落時, 馬太受難曲是我常拿出來放的音樂. 其二是他與姐姐Fanny手足情深, 這點跟家姐與我的情況類似, 在Fanny過世後不久, 也傷心去世, 年僅38. 情到深處轉為薄, 我想他的音樂也是如此, 若非深情之人, 怎能體會馬太受難曲的內涵?

海菲茲是怎麼樣的人?

我的Korngold的唱片就只有這一張. Violin Concerto. Korngold名叫Wolfgang, 可是這曲子一點也不像另一位Wolfgang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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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一位Wolfgang一樣, 這個WOlfgang寫了一堆流行樂, 尤其是電影音樂與配樂, 假如這個Wolfgang早生一點, 我想他也一樣會寫一堆歌劇吧? 跟前輩比起來, 至少他沒有窮困潦倒, 但是他少數的"純古典"的作品, 這首violin concerto卻據說一直找不到人來首演. 只因為他是一位老是"庸俗"地為電影寫配樂了作家. 可是最後竟然是冷面無情的海老爹出面拯救他, 讓我猜一下吧? 海老爹一定是貪圖巨額的首演費才答應的? 還是這曲子太棒了以至激發了海老爹的俠義之心呢?

我寧可相信是後者. 這曲子除了極力要將小小的小提琴的音量榨出來之外, 還出動一堆打擊樂器這種一般不會在violin concerto裡出現的樂器, 逼小提琴要跟樂團硬尬, 放眼當時, 還有那一位人比海老爹合適呢? 加上大概配樂寫多了, 這曲子可以用, "峰迴路轉, 劇力萬均"來比擬, 聽完後, 只有過癮兩個字可以形容, 誰說寫配樂的不登大雅. 而海老爹的仗義執"琴"也值得大書特書.

這張唱片的B面再來個Bruch的蘇格蘭幻想曲, 一樣過癮. 可是海老爹在兩曲的錄音一樣是冷烈無比, 傳言海老爹把觀眾與錄音師當成來挑毛病的, 好像不假. 話說我有一次到苦仔那邊, 他指了一下地上一張封面破爛的唱片, 說是海老爹在HMV錄的, 問我要不要, 免費的ㄡ! ㄟ! 海老爹幫EMI錄? 恕我見識淺薄! 沒聽說! 所以我當然二話不說拿了就溜! 回家後, 洗了聽. 哇勒! 這是冷面老爹嗎? 這是我認識的海老爹嗎? 我真的以為自己很了解海老爹的演奏了, 但是看來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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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 要了解一位音樂家, 不能只用一種版本, 不能只用一組盤臂頭, 也不能只用一家的唱片與一段時期的錄音. 事實上海老爹在HMV與RCA的錄音差不到幾年, 可是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區別呢? 是錄音公司, 製作人,....的原因嗎? 還是海老爹那幾年遇到特殊的事情讓他轉變呢? 我想這些事很難知道了! 自此, 我又多買的幾張海老爹在其他時期與其他公司的錄音, 那時期的海老爹一點也不冷.

還有一位violinist也是讓大家誤解的, 我以後再來說, 現在先賣個不是關子的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