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7日 星期日

Blue/Gold and Red/Gold

我一直喜歡老Columbia與老EMI的唱片,當然我不可能如一般發燒友一樣盡是買Blue/Silver的貴森森的唱片,對我來說,Blue/Gold 與Red/Gold 就夠好了。這一陣子Mono唱頭一直掛在系統上,即使 Doc Eye 因為我們的唱臂以精測試完畢,所以把借去的Stereo唱頭還給了我,我還是沒把 Mono唱頭換下來,大概是捨不得這樣子的好聲音吧!


有新認識的朋友來,偶而會放到雜音大一點的片子,他奇怪我這樣子的發燒友竟然對這樣子的音效還可以接受。我想大概是我在聽的時候把雜音給自動過濾了。


Myra Hess女士彈的貝多芬作品110我之前po過另一版本,這張大概是前主人太喜歡了,狀況有點差,但是當複格一出來,我還是不由自主,全身上下被其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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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S級的聲音

Eileen Farrel在年紀大了以後,在Referece Recording留下幾張錄音,獲得TAS的HP的青睞。老實說,那樣子的唱腔來唱爵士名曲,我還是去聽費大嬸吧!

但是在奧曼第指揮的彌賽亞裡,我是把背挺直起來聽完她唱的部分。聲音渾厚到無以復加,老實說,這樣子才夠資格上TAS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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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製的香杉唱片櫃

唱片開始進駐我手製的香杉唱片櫃。我就以陶侃搬磚的方式,一天背兩袋唱片回家。有了櫃子,曾傷腦筋要用什麼方式來排列。Doc Eye 說他是按演奏家排。我想想,我的唱片太雜,聽音樂時也不在意是哪一位演奏的,總是看也不看的拿下來就聽,所以還是依照廠牌與作曲家來排,小廠數量不多的,就大家擠一擠。


這個櫃子約可以放2500~2700張,我以前一直以為我過去那樣子狂買,應該有破萬,如今看來,應該沒有,我想的誤差很大,實在不像是個稱職的工程師該做的事,所以我說是用"想"的,我"想"就約在6⋯⋯000~9000之間,不過還在緩慢增加就是。


過兩天,把

朱延莊 師父的前級(內含唱放)接回家,就重新開張了,我又可以在家中聽大場面的音樂了,等好久了,心癢難耐啊!過一陣子再來寫朱師父的超值機器。


覺得能簡單過日子就行了。一定有人會罵我,這哪算"簡單"。但是比起過去在學校執行計畫,這樣要"簡單安全"多了。


不為五斗米折腰是老套了。我不如陶淵明,但也不願再為這些事折腰,把書講好,把學生帶好就好。


我想在家前種松樹幾顆,想的是松風吹解帶,明月照彈琴。可惜門前窄小,無法種松樹,就想像一下吧!


在音樂中,悠然南山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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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人的蕭邦

我只是有一點點喜歡法國(應該說是巴黎)而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法國人總是能把唱片這東西弄得這麼棒。
Nat彈蕭邦,真是好極了。只聽Youtube,真的無法知道他棒在哪裡。
http://www.youtube.com/watch?v=TYsAl1SsHdEP1040814

2013年11月13日 星期三

不要讓我的熱情變成可憐的藍白拖偏見

我第一次穿藍白拖大概是大學的時候,不過我記得不是很確切。當兵時,當然是藍白拖每天跟著。所以我不喜歡藍白拖,因為我恨當兵,雖然,當兵時教會我很多以後在社會上混該知道的事。

後來,看社會新聞,流氓都穿藍白拖,所以我心中對藍白拖很鄙夷,以為那是不入流的人穿的,不知道的人去看看電影艋舺。這個社會竟然不花太多力氣就能把我這樣一個所謂”高級”知識分子”教育”得讓我對一樣本來無自性的東西存有著這樣子的偏見,也難怪從小念的教忠教孝的故事那麼根深蒂固的在我的骨子裡存在近50年,一直到幾年前,我還在想如何做出一些技術幫助企業,幫助國家。想著想著,還真是可怕。

這讓我想到有一部電影裡的一句有名的台詞,”你愛祖國,可是祖國愛你嗎?”

好像這句話也適用在我身上。

這兩年發生在我身上的諸般事情,終於讓我醒過來,這些都是狗屁,只有好好活著才是真的。這個國家的未來根本不是這個所謂的”國家”,而是我們的年輕人,所以要好好教我們的年輕人。但是我們的年輕人真的知道假如照目前社會與產業狀況走下去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嗎? 我猜大概不知道。

因為很多年輕人沒有真的窮過。

我想到小時候一家五人擠在一間四,五坪大的房間的日子,那是爸爸上班公司所提供的”宿舍” ”,廚房跟廁所還是好幾家人共用的。爸爸一個月薪水只有幾百塊,當時一顆日本進口的蘋果要50塊,據我媽媽說,我有一次病很重,燒到41度多,連著幾天都退不了燒,眼看快救不活了,所以買了一顆壓成泥餵我吃。我六歲時家裡狀況好轉,終於有自己的房子。不到六歲的孩子會有什麼深刻記憶嗎?很多事我都記不得了,連生病吃蘋果的事也是媽媽說了才知道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家裡很窮,即使國小三年級開始家裡算是開始富裕起來。

上面那句電影台詞換一下人稱,似乎也適用。

長久以來,Lora知道我不喜歡藍白拖,所以一直試著幫我買各式各樣的好拖鞋,希望我在家裡走起來舒服。有一天,我找拖鞋,發現架上的我都不喜歡,就地上一雙新的藍白拖,那是Lora買來準備放陽台當打掃用的時候穿的。我不太情願的穿上它,卻發現意料之外的合腳舒適,鄙夷了數十年的東西現在每天穿在腳下,對照著自己過去多年來可笑亦復可憐的偏見與執著。

希望我們全心全意在為孩子們努力,示範,找出路之際,不要真的讓那句電影台詞的人稱在這裡給換了上來。不要再讓我再次對這個工作的理想幻滅,如同我對前述的某些事情感到幻滅一般,不要讓我覺得原來這一切的努力竟然如同藍白拖的偏見一樣可笑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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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10日 星期日

105 + Viol

感冒,咳得厲害,今天的口試,我沒能撐到最後,問不出問題的我,在此一點用處也沒。


看過 周恭維醫師,路上差點撞到人,回到家先睡了一覺。


醒來,讓已開聲的喇叭唱著歌。家裡能用的訊源就一台老筆電。獨自一人,聽的是獨奏,貝佐斯坦悠悠的彈著前奏曲。


http://www.youtube.com/watch?v=9prfTfSkOjU

配上一杯105。柯倫貝先生,今天我就聽著你的音樂入睡。


http://www.youtube.com/watch?v=OXjbf1fz9-I&list=RDZc1BxtF-Wq4

研究是無中生有才算研究

其實研究這碼子事也是強人所難,都是沒有的東西硬要生出來,但是強度跟創業比起來差遠了。


假如各位不能學會無中生有,恐怕在現世地球村競爭態勢下,不會太好過。多數台灣企業(尤其是大企業)越來越沒競爭力,acer昨天的新聞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沒有競爭力的個人當然更慘。


老師逼你們也是不得已的,這種事就像是練七傷拳,先傷己再傷人,我身體不算好,做這種事更傷我自身,我內心也不想這麼做,但是既然在這位置上,就該做這樣子的事,否則愧對老師二字。我不希望你們出去後沒競爭力,那麼將會與這⋯⋯些企業一樣沉淪。唯有在學校先做好一點點準備(但是這種強度實在不算什麼),出去後遇到震撼教育時才不會當場陣亡。但是即使是這樣,受傷都還是難免。


實驗室已畢業的學長姐,多數都很有自信,原因在他們能找到問題,解決問題,驗證結果,這三個步驟不斷循環而無所懼。實驗室歷來做的東西之多樣化以及本質差異之大,國內可能少有其他實驗室能敵,即使放諸國外也不多見,想也知道怎可能都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題目,沒有一群悍將,我只不過是個兩手空空的歐吉桑而已。一堆人因為學長姐的關係,來問我到底是做什麼的,為甚麼會這麼多東西。其實我沒有哪一樣算是會的,那些寶藏都藏在學長姐身上,要挖寶要去找他們,其實我是一無所有,空空如也。


我用的教學方式千百年前孔子與禪宗祖師都用過了,一是不憤不啟,不悱不發;一是逼你到山窮水盡方得明心見性。一點也不稀奇。只有這樣,你學到的才是你自己的,才不是我的。


因此我不能教你什麼,不能給你題目,當然也不能提供答案。人生就是,不管問題還是答案,都要自己去找。


在這裡,最低限度你該找到在這個五濁惡世好好過日子的技能,不會一下子就被PK下場,最好是能無入而不自得,甚麼都能做,做甚麼像什麼,行有餘力,能布施,能精進,終得大智慧。

以下是洪大倫兄的文章。

有新創團隊跟我說:「我又沒出國留學,說要我們有國際觀,不是強人所難嗎?」
是啊,真的是強人所難。
不過,創業要一天工作12個小時是強人所難;要犧牲假日趕企劃、程式、設計是強人所難;要背負債務刻苦度日是強人所難;要為了生存而想破頭,到處找人談合作,被拒絕、被打槍、被瞧不起,在在都是強人所難。
創業不就是一連串的強人所難嗎?有什麼事情是順順利利完成的?如果沒有,要擁有國際觀是否又是難以突破的事?早期創業前輩們一句英文都不會說,一卡皮箱闖歐美參展,接觸客戶,創造台灣經濟奇蹟,是否也是強他們所難?
縱然此一時,彼一時,但如今的我們,有網路作為工具,有更多彈指之間即可獲取的資訊,結果你告訴我國際觀很難,這是態度問題還是專業問題,就留待你自己思考。

Ray講精釀啤酒

我的好友,外號龜毛Ray的是也。要來台南 橋上看書(bRidge+)講精釀啤酒以及如何DIY。有興趣的可以打電話去報名。當天可以喝到好幾種精釀啤酒。不過要參加的人有一些限制,尤其是不能自己騎車或開車過來,以免出問題。人數有限制,有意者請早一點動手拿起你的電話。


這是我和橋上看書的主人與我的木工師父策劃的以自作派為主題的一系列講座,自作的項目範圍很大,包含自己寫文章都算。共同的特點是都有創作以及背景主題在內。


套一句流行的話,假如這不是文創,甚麼才是文創。

西南風講堂∥自作派系列講座∥ --12/7 PM7:00~9:00【認識你所不知道的啤酒】
很多人一聽到啤酒,心中不免隱隱然認為啤酒是廉價的酒精飲料,難登大雅之堂,或心中仍認為台灣啤酒乃是唯一,其它的皆花拳繡腿不值一試。那歡迎您來參加這次的精釀啤酒(Craft Beer) 講座,這次的主題不僅分享認識啤酒的文化性與眾多的風格分類,更透過這幾年在台灣蓬勃發展的家釀啤酒運動(Homebrew),來讓大家了解啤酒是如何釀造。現場更有數款 Homebrew 作品提供品飲,讓您一邊聽⋯⋯,一邊在杯中驗證所聽所得。
【活動日期】2013年12月7日 (周六) 晚上7:00~9:00
【活動地點】橋上看書 (地址:台南市東區勝利路52巷13號 / 電話:06-2363088)
【講 師】Ray Sung
【參加方式】免費入場,敬請電話預約報名。因場地有限,限額20名,額滿為止。
.參加條件:年滿18歲,當日請勿自行開(騎)車前往。
(因講座將進行啤酒品飲活動,)
.報名方式:
★ 採電話報名。報名電話06-2363088 (請於週二至周日08:00~18:00來電)
★ 報名者須提供姓名、聯絡電話、出生年份。
…….未成年請勿飲酒 ‧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講座內容】
▲啤酒的文化與風格分類
▲啤酒釀造原料與過程
▲Homebrew 在台灣
▲Homebrew 作品試飲
當天預計品飲下列酒款
.Belgian White:典型的比利時小麥酒款,使用台中大雅小麥、省產香菜子(coriander)、麻豆文旦皮(替代歐洲orange peel)。清淡優雅的香料味與淡水果酯香。
.American Pale Ale:近年來蔚為風潮的美系啤酒,使用美系啤酒花,是以麥芽香氣與適量的美系酒花,作出平衡美好的柑橘味(citrus) 淺色啤酒。
.American India Pale Ale:有喝過 IPA 嗎?知道酒名中的 India 是什麼意思嗎?僅用水、麥芽、酒花與酵母,就可以做出擁有爆炸性的柚子香、柑橘味、繁複花香氣等令人目眩神迷的啤酒,酒質重且香氣雋永綿長,常是進階啤酒迷最愛的啤酒風格。
《關於講師Ray》
人生的路不該是一成不變,也不是擁有高位與財富就可以滿足一顆深刻的心。
在全世界最大的繪圖晶片公司擔任重要工程師的人日常工作應該會是非常忙碌的,很難想像這樣子的一個人同時也是精釀啤酒與咖啡達人。崇尚DIY的他用親手特製的咖啡與啤酒傳達愛意與友情給週圍重要的人們。
就這樣子,在冰冷的科技研發世界裡,另闢一條充滿溫度的繁花小徑,有一天,小徑也許就會成為大道。
Ray,希望他的小徑可以引導聽者找到隱藏在自己心裡的私密空間。
講師簡歷
.紐約科技大學電機系(EE NYU-POLY)碩士
.Nvidia 資深工程師
.貝拉咖啡討論區管理員
.第一屆台灣自釀啤酒大賽共同創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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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道-2 平鋪

[咖啡道 2] 平鋪


前面說過,漏斗濾杯的最大的幾個問題是,水容易漫過咖啡粉從濾紙上緣的壁面在幾乎不經過咖啡粉的情況下通過濾紙(這當然也是生手或是手殘的人最容易發生的錯誤),其次是要做到不同位置的咖啡粉都得到一致的萃取時間非常困難(除非你把水倒滿,但是這樣就會發生前面的問題)。因此而喝到有水味的咖啡,而有水味咖啡老實說喝起來會有點噁。


咖啡林兄說的,用鍋爐機的濾器(以下借用一下網路的照片)就不會產生類似的問題,基本上粉是平鋪的,不過大概要做一個載具,畢竟鍋爐機的濾器面積很⋯⋯小。平鋪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要是磨太細,水一下去後不久,孔就會塞住,漏斗這種問題比較輕微,那是因為它有個壓力往中間集中(Colin跟我說的)。這一點在以下的實驗裡得到證實,我拿一個塑膠杯子,中間挖個洞,把剩下部分盡量磨平,把我的不鏽鋼濾網放在中間,四周用矽膠黏好,然後把熱水往下沖。一般總萃取時間在兩分鐘到三分鐘是比較合適的,當我粉磨得過細時,水真的就比較難排出去以致於萃取時間過久,不好的味道就出來了,但是要是磨太粗,水一下子就下完了,咖啡有香氣,但是喝起來淡而無味,沒有Body。現在我可以體會,為什麼不鏽鋼漏斗與愛樂壓味道會不夠好了。


這樣子做實驗,我用的又是手搖的磨豆器,一次一次調整粗細,過篩,沖泡,同時還必須跟用濾紙泡的兩相比較(所謂的AB測試),雖然每一次我都只喝一兩口,那是我這輩子遇到因為喝咖啡而無法睡覺的幾個晚上,因為實在是喝太多杯了。我發現,以我試做的不鏽鋼濾網的孔徑來說,大概有某幾個粗細度可以把萃取時間壓在兩分鐘到三分半鐘之間。若是萃取時間在三分鐘,那麼整體味道,香氣與Body可以達到一個比較完好的均衡。有趣的是,若是磨太細以致萃取時間達到四分鐘以上時,雖然沒那麼好,可是卻沒有用濾紙泡出來的那種苦味與怪味,且香氣一點也不缺也不難喝,這點是我比較驚訝且過去從未經歷的。當然,要是磨太粗,就被濾紙泡的 KO了。


所以看來,用平鋪的方式做到好喝是沒有疑問的,只不過粗細真的很重要就是了。缺點當然是要是烘出來的豆子一定要粗一點或細一點,就會不適合我的這張濾網,要解決這個問題,最直接的方法當然是多做幾片不同規格的濾網,但是這樣搞下去,我會被趕出家門,該想想其他辦法。


其次,對於手殘這件事還是沒解決。這關係到前面講的第三與第六點。


3. 水往下滴到咖啡粉的速度可以改變
6. 不必用到手沖壺但下水要平穩,不能忽大忽小


當然,拿杯子挖洞看起來不太行。我想要不是找我同學去”印”一個出來給我,就是找廠商幫我車一個。


不過不管要怎麼做,上面兩點的沖水要求要先達到。所以我就開始想要弄個簡單又便宜的方法解決,我可不想麻煩到搞個插電用馬達來做沖水這件事的機器。

咖啡道 1

[咖啡道 一] 濾網
對我這個人來說,常常事情一開始就會停不下來,通常先是思考停不下,要是想到後來,有了答案,就是忍不住要動手,而一開始動手就會一直做下去,除非真的遇到現時的我無法克服的障礙為止。
再重複一次,我理想中的手沖濾器該是具備以下條件:
⋯⋯
1.不要濾紙,
2.咖啡粉應該像是鍋爐機一樣是平鋪的,以免有的粉泡水久一點,有的卻泡得時間不夠,
3.水往下滴到咖啡粉的速度可以改變,
4.水由咖啡粉經濾網離開的時間可以改變,
5. 水滴下到咖啡粉的過程應該要可以看得到,以便調整水流速度,
6. 不必用到手沖壺但下水速度要平穩可以控制,
7. 咖啡粉只要不是磨得太細,應該要考慮可以適應從很粗到細都可以用,
8. 不必要插電且可以方便攜帶。


我從第一項開始思考。不要濾紙的原因是我不知道濾紙到底會不會溶出什麼東西,尤其是線在黑心商品這麼多的時代。我直接可以想到的就是不銹鋼濾網,根據最近網路討論的不鏽鋼食器,採用316的不鏽鋼當是安全的選擇。


接著我上網找了一下不鏽鋼濾網,發現最出名的是以下這隻。


http://www.kickstarter.com/projects/333965871/kone-coffee-filter-brewing-system?ref=live


這隻濾網號稱可以留下咖啡油脂,呵呵!這是香氣的主要來源之一,讓我很動心。


有一天,我經過台南的咖啡店,發現有在賣上面連結的不鏽鋼濾網,要價1800元,但是後來又發現有山寨版(XD),不到一千元。我問過使用過的人,幾乎所有人都贊同油脂是重要且不該被濾紙濾掉的。不過,也是幾乎所有人都說,不知怎的,用這隻濾網泡出來的咖啡就是平平無奇,明明一隻豆子用濾紙泡就回甘得緊,用這濾網就差很多,還容易有水味。

我猜測下得出幾個原因,請大家指正。其一,網子四周都可以出水,有些水還沒泡到咖啡粉就流出去了。其次,若是磨得粗一點,水停在咖啡粉的時間(萃取時間)太短,其三,若是磨得過細,萃取時間,底部的粉時間過長,上下不一的問題很嚴重。


我本來想,有這麼棒的濾網,要是再加上有在賣自動沖水的機器,這樣就解決了一大半因為手殘而造成的問題。不過再想想,自動沖水機要插電,用這漏斗形的濾網泡出來的又不太理想。開始時有點灰心。不過想想,把油脂留下來本來就是應該的,要是泡起來不好,肯定是其他原因。所以我想,還是先去問問有沒有可以做出不鏽鋼濾網的可能,要是不貴,就做一片出來試試看。


我問了對咖啡相當有研究的朋友,他說是那不鏽鋼濾網是雷射打出來的洞。我跑了一趟位於台南市工業區裡一家有雷射的廠商,經過商討後,才知道這又是呼巄人們的故事。輾轉經過介紹,才知道在台南科工區裡有一家做不鏽鋼蝕刻的廠商,經詢問後,知道很細的孔都可以弄出來。缺點是,要開一個模具,小小一片要價並不低(當然量產時模具費可以攤掉)。之後我又想,很多濾壓壺的濾網也是金屬的,不過濾壓壺的濾網一般渣會多一點,我上網查到有兩層濾網的濾壓壺,但是我問過後,一樣是要開模具,價格更貴。所以看來用不鏽鋼蝕刻的方式比較便宜可行。


目前看來,至少要做這樣一片濾網在台南就可以找到廠商來製做了。


前兩天,我參加 Fablab Tainan 的聚會,就跟與會的人提過台南真是寶地,我想到的東西都可以在台南找到人來做,技術好,不算太貴,量少也願意做(在此請大家多支持Fablab Tainan與台南中小型在地產業)。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一直在想的是,到底要不要去做這樣一片濾網,以及這樣一片濾網該用甚麼方式裝起來,又是用哪種方式把咖啡粉放上去,又是如何解決不用電動沖水器來均勻沖水等等前面說過的問題。


老實說,這些問題我其實還沒想得很透徹,但是濾網不做出來,其他的實驗也做不下去,一時衝動之下,就自己偷偷去做了一片濾網。我想,反正現在3D列印這麼夯,應該可以找到人幫我先印一個杯子出來用看看。


唉!我真是頭殼燒壞了才會幹出這種未經批准的事。

咖啡道–0

鳴人說,我的忍道就是我一向有話直說,並且說到做到。


從很多年前開始喝咖啡到幾年前自己烘咖啡。我最喜歡的還是手沖。總有那麼一天,如神明附體時,美好的味道在嘴裡半天都不會散。


即使我知道所有手沖的要領,但是手殘,手抖,總是沖不好。看了這麼多朋友介紹的濾器,做為一個大學部念控制工程的半百歐吉桑,我也好想說,我的咖啡道就是Controllable and Observable。


我理想中的手沖濾器該是具備以下條件:
1. 不要濾紙,
2. 水往下滴到咖啡粉的速度可以改變,⋯⋯
3. 水由咖啡粉經濾網離開的時間可以改變,
4. 咖啡粉應該像是鍋爐機一樣是平鋪的,以免有的粉泡水久一點,有的卻泡得時間不夠,
5. 水滴下到咖啡粉的過程應該要可以看得到,以便調整水流速度,
6. 不必用到手沖壺但下水速度要平穩可以控制,
7. 咖啡粉只要不是磨得太細,應該要考慮可以適應從很粗到細都可以用,
8. 不必要插電且可以方便攜帶。


也許還有其他,他日想到再說。

政府補助?不要鬧了。

有人說道企業申請政府補助這件事。我想,


"政府補助是兩面刃。最好可以自轉得夠好,不必申請政府補助。過去企業成功有時是時勢,有時是靠與手段(包含對政府與剝削等等),我們從最近的大企業連環爆可以看的出來。離開政府體制,至少心裡舒坦一些。今天,我們要鼓勵年輕人用不同的方式成功,當他們做出一點成績時,我們要用實際行動甚至一點點贊助來幫助,如此,他們若是成功做起來了,心會是光明的。今後,所謂的成功的定義不是你打敗多少人,而是你幫助過多少人。"

2013年11月6日 星期三

人生沒有標準答案,當然也沒有標準問題

其實研究這碼子事也是強人所難,都是沒有的東西硬要生出來,但是強度跟創業比起來差遠了。

假如各位不能學會無中生有,恐怕在現世地球村競爭態勢下,不會太好過。多數台灣企業(尤其是大企業)越來越沒競爭力,acer昨天的新聞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沒有競爭力的個人當然更慘。

老師逼你們也是不得已的,這種事就像是練七傷拳,先傷己再傷人,我身體不算好,做這種事更傷我自身,我內心也不想這麼做,但是既然在這位置上,就該做這樣子的事,否則愧對老師二字。我不希望你們出去後沒競爭力,那麼將會與這些企業一樣沉淪。

唯有在學校先做好一點點準備(但是這種強度實在不算什麼),出去後遇到震撼教育時才不會當場陣亡。但是即使是這樣,受傷都還是難免。

實驗室已畢業的學長姐,多數都很有自信,原因在他們能找到問題,解決問題,驗證結果,這三個步驟不斷循環而無所懼。實驗室歷來做的東西之多樣化以及本質差異之大,國內可能少有其他實驗室能敵,即使放諸國外也不多見,想也知道怎可能都是我一個人想出來的題目,沒有一群悍將,我只不過是個兩手空空的歐吉桑而已。一堆人因為學長姐的關係,來問我到底是做什麼的,為甚麼會這麼多東西。其實我沒有哪一樣算是會的,那些寶藏都藏在學長姐身上,要挖寶要去找他們,其實我是一無所有,空空如也。

我用的教學方式千百年前孔子與禪宗祖師都用過了,一是不憤不啟,不悱不發;一是逼你到山窮水盡方得明心見性。一點也不稀奇。只有這樣,你學到的才是你自己的,才不是我的。

因此我不能教你什麼,不能給你題目,當然也不能提供答案。人生就是,不管問題還是答案,都要自己去找。

在這裡,最低限度你該找到在這個五濁惡世好好過日子的技能,不會一下子就被PK下場,最好是能無入而不自得,甚麼都能做,做甚麼像什麼,行有餘力,能布施,能精進,終得大智慧。

2013年10月20日 星期日

給遠行的親愛的兄弟

人世間的悲苦在,易捨處捨,難捨處亦得捨。- 蕭麗紅。


我在15歲時,送我的好友Joshua遠行。那是我第一次感到親人離別的傷痛。我原以為我會一輩子記得我這好友的一切,35年後,我竟然連他的中文名字都忘了,但是我卻還記得他跟我說過的一些話。他臨走前幾天,握著我手,那時他的手白皙到血管的闇黑都清晰可見,他說,別難過,你會再找到一生的朋友的。17歲,我遇見Ever,29年後,我又送走了Ever。


15歲的我曾想,為什麼這麼有才氣的人會這麼早走,反而是平庸如我者,還留在這世間躑躅?


46歲那年,在幾年後就會進入知天命之年的我也許找到了屬於我自己的答案,所以我沒再問同一個問題。我想,每個人都可以找到屬於他自己的答案,有一天。所以,剛失去兄弟的我的朋友,你也可以。


其實我早就已經想到在我告別的那天要播放什麼音樂了。
http://www.youtube.com/watch?v=uFHnJqBF-FQ
那是Bach所寫的,一首隨想曲,送給遠行的親愛的兄弟。希望你遠行的兄弟也會喜歡。


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

2013年8月10日 星期六

阿密壺

這是我的阿密茶壺。

阿密送我一隻宜興壺。他說這是一般工廠壺,製作上還算可以,但是因為是早年買的,土質很好。他又說,現在許多名家的壺,製作精美,但是土質卻遠不如當年,我不知道一隻壺泡起茶來,若泡茶的人不是庸手,那麼到底土質重要,還是製做比較重要。


我試用一下,確實發現有一些不好用之處,但是出水順暢,若是用心泡起茶來很好喝。雖然我平常用的壺順手很多,但是我最近卻一直用這壺來泡茶,原因很簡單,這是朋友給的禮物。人家說,禮輕情意重。


用這壺泡茶時,會讓我想起那個襖熱的台北午後,我在他家,喝著精緻紅茶,聽著Diatone與3/5A放著音樂。後來還一起喝了幾杯單桶的艾雷島威士忌。時光似乎就停留在那美好的一刻了。

zzz

2013年8月7日 星期三

People will come!

以下是我對一篇文章的感想。

呵呵!學生問我,我有沒有對實驗室的研究有長遠的推展創業計畫,這樣好篩選出目前實驗室所現有的技術。我答說有,也沒有。說沒有是因為創業是學生的事。說有是我確實有一個希望一生都能從事的研究項目。
那就是用資訊科技,讓有神經缺陷的孩子早一點進入療育,讓只是頑皮的孩子不要因為被誤診而莫名其妙吃了一堆不該吃的藥。這是公益,不要有企業獲利等不該有的事來干擾。


當我們有理想,people will come and dreams come true.

【歐巴馬鄰居房子的故事】
美國總統歐巴馬上任後不久,面對多家媒體的採訪,歐巴馬表示他非常喜歡位於芝加哥的老房子,等任期滿了之後,他還會帶著家人回去居住的。這個消息可讓比爾高興壞了,因為他是歐巴馬的老鄰居。
比爾認為,他的房子將因歐巴馬而身價百倍。為了推銷房子,比爾特意建了一個網站,推銷這幢豪宅擁有17個房間,近60⋯⋯0平米,非常實用舒適。更重要的是,歐巴馬曾經多次來此做客。比爾相信房子一定能賣出300萬美元以上的高價。
然而,讓比爾大跌眼鏡的是,關注房子的人雖多,但沒有一個人願意購買。比爾仔細地查看了網站上的留言。原來,大家擔心買了他的房子之後,就會生活在嚴密的監控之下。鄰居們的擔心生活必將受到更嚴重的干擾。
過了1年多,房子依然沒賣出去。比爾非常心焦,正在這時,一個叫丹尼爾的年輕人找到了他。丹尼爾告訴比爾奧巴馬是他的偶像,不過,他還從未和歐巴馬握過手。如果他買下這裡,就有機會見到總統了。
房子終於有買主了,但問題是丹尼爾支付不起太多的錢。比爾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買主,所以作出了很大的讓步,最後,兩人簽下了如下協議:丹尼爾首付30萬美元,然後每月再付30萬,5個月內共付清140萬美元。房子則在首付款付清後,歸丹尼爾所有。

比爾很高興,雖然房子的最終售價遠遠低於期望的300萬,但20多年前,他買下此房時,只花了幾萬美元,因此還是賺了。上年紀的他早想落葉歸根,搬回鄉下的農莊。拿到首付款後,比爾給丹尼爾帶著家人出去旅遊了。出發那天,他得知丹尼爾將房子抵押給銀行,貸了一筆款。


等半個多月後回來,比爾發現這棟豪宅改造成了幼稚園。原來,丹尼爾本來就是一家幼稚園的園長,因此辦個幼稚園不是難事。當房子的用途從居住改為幼稚園之後,那些過於嚴密的監控就顯得很有必要。這個毗鄰奧巴馬老宅的幼稚園,成了全美最安全的幼稚園。


不少富豪都願意把孩子送到這裡來。為了給幼稚園做推廣,丹尼爾還聯繫到了不少名人來給園裡的孩子們上課。


第一個月奧巴馬抽空回老家轉了一圈,順便看望了一下他的新鄰居們,這一下,丹尼爾幼稚園更加有名。很多廣告商也開始爭先恐後地聯繫丹尼爾,他們想在幼稚園的外牆上做廣告。


這場交易中,最大的贏家是歐巴馬的新鄰居——幼稚園園長丹尼爾。
高度決定了深度與遠度! 我們每天都能有機會觸摸到丹尼爾那種商業機會,可惜,我們缺少敏銳的眼光與果敢,放任那些機會擦身而過,事後追悔莫及,不要羡慕別人財富比我們多,他們有我們無法超越的商業頭腦! 我們不是賣產品,是股份,是價值,是事業,是未來,智慧的你,具備了敏銳的眼光與深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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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音秘笈

蔡克信醫師在柯逸郎醫師過世後接任音響愛樂學會的理事長。柯醫師過世當時,許多人都以為學會於草創之際失去領導人,應該會倒會。蔡醫師沒讓這件事情發生,幾年下來,秉持柯醫師的創會理念,主導開設許多課程,雖說課程的水準並不一致與一些活動陳義過高,但是這在台灣算是一項創舉,瑕不掩瑜。話說回來,在此艱難時期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而是上又有誰是從不失誤的呢?
近兩年來,蔡醫師歸納了兩項擺位與調音的工夫,降龍18掌與伏虎15拳,其中各挑出18與15樂段,用耳朵配上各一套標準程序,讓音響朋友在調整上有一套簡易的規則可循,文章不長,淺顯易懂,卻是讓人不至瞎子摸象,人云亦云。蔡醫師還收錄了過去發表過的文章,多是記載有用的參考資料與軼聞,二者合一,成就一本調音秘笈,說是秘笈,既然公佈成書,也就無秘密可言,當是志在嘉惠大重,以接續柯醫師的志業。
王名弘 先生是學會秘書長,日前跟我見面,說起蔡醫師與他對目前的音響界不合理的高價與發燒友比誰錢花得多的現象不以為然,希望能提起多年前,玩音響的朋友能用心調整,甚至從自作(DIY)來學習,讓音響技術有另一階段的提升。名弘兄以後希望多報導一些"有故事"的發燒友,一席話聽來,讓人重新燃起對音響的熱血。
當年柯醫師發起學會時,我雖不看好,但礙於與柯醫師的交情,就參加了學會。柯醫師過世後,我被選為理事,但是一直以來,因為個人工作繁忙,一直沒有好好在發展學會上有實質貢獻,非常慚愧。在此推薦蔡醫師的作品,也希望自己以後能多為學會做一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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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7月14日 星期日

2013年的訊號與系統

2013年的訊號與系統跟過去有一點不一樣。

多年來,我一直擔任訊號與系統的任課老師,這是應系上的數位訊號處理老師的求才在大學部開的選修課。以前,我一直執著要多上一點內容,也就是盡量趕進度。修課人數多半在100人上下,一個學期考四次筆試。每次不及格人數在十人左右。學期過半,來上課的人數大概掉到60人不到,中途Drop的人大概20人,來上課的人超過一半不是打瞌睡就是一臉茫然。也就是心還在課堂上的大約是20人。五分之一不到。

去年,我一開始就宣布要改變上課形式,每堂課都要用Matlab寫好一支當天公布題目的程式才可以離開,助教會提供適當Q&A。學期沒有筆試,但是多了一次上機考試,就看你做出多少程式來打分數。這苦了助教了(感謝益如,雅涵與佩靜),每次都要拖到晚上八九點才可以回家。修課人數剩下40多個,中途Drop掉不到10人,期末不及格人數我記得是2或3人。不變的是,心在課堂上的不到20人。約三分之一。

有感於沒筆試,同學上課變得不會太用心聽講,所以今年我決定還是恢復筆試,但是就在學期三分之二時舉行。除此之外,每堂課還是要寫程式,但是為了減輕助教的負擔,所以要是六點半以前沒寫完,可以星期五以前繳交就可以,但是為了怕程式的要求不夠,其中仍會有一次上機考試。除此之外,以兩人為一組做一個期末專題。修課人數剩下20人,中途Drop掉一人。這次沒有人不及格。上課時,我會問問題,答對可以加分,雖然要每一個人都能從頭到尾專心聽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至少有學生在課上到一半時趴在桌子上流口水的情況不常出現了,同學有盡力在回答問題。筆試成績差強人意,這是需要再想辦法改進的。

其實最大的改變是期末專題的進行方式。我每周會約兩組學生來討論,每組半小時。第一次會議是希望找到他們的興趣,不管什麼都好,然後幫他們把題目範圍設定好在訊號與系統這門課可以使得上力之內。超過三分之二的組的組員本來就有一些平常的興趣,要轉成訊號相關的題目不難,但是有的就實在是有點難,我問他們有甚麼興趣時,往往換來一臉茫然以對,但是經過一番努力答問過程,總是可以幫他們找到他們想做的。十來組(有些人堅持一人一組)中,有趣的題目還不少。例如有一位同學喜愛溜直排輪,他的題目是用聲音來檢測輪子是否有損壞。有一組喜歡鍊健身,他們的題目是觀察自己的肌電訊號在舉了100下啞鈴後會出現什麼不同。有一組愛唱歌,想要弄出像初音未來(聲優:就是Vocaloid)的聲音,雖然有點難,可是願意試總比什麼都不做好。有一組是拉小提琴的,他要做個程式測自己拉琴的音準是不是夠好。甚至還有一組說要做一部後級放大器,連這個我都答應了,因為他說他的好耳機接在手機耳機孔很難聽。

在跟她們會議時,我試著扮演他們的半個導師的角色與引導出他們的興趣,同時指導他們用什麼關鍵字找資料,希望他們不再茫然於修這些系上開的課對未來找工作有什麼幫助,以及能做出什麼好玩的東西來娛樂自己。

第一輪會議完成後,在第二輪會議裡,我要他們自己找資料下次來跟我報告。所以第二次,所有的組都準備了品質還可以的投影片,有的甚至不比碩士班學生差喔。我負責把她們做不到的功能刪除,把最後做法固定下來,讓他們只要夠努力,最多用兩個星期就可以做完。例如,做HDR的杜岳華說要做多張照片的校正問題,我就把他擋下來,因為要做得好需要多一點時間,我怕他會太專注在校正演算法上面而忽略其他部分導致最後期末會交不出來。

我必須特別感謝我的助教,奇鴻與玲綺,做三份工作領半份助教費。平常除了要聽我上課,協助同學寫程式,批改作業,還要帶著修課學生把期末專題做完。沒有這麼優秀努力的助教,這樣子進行課程會把我這個老頭子累死。想到還沒犒賞他們,有點慚愧。過兩天請你們喝飲料,要不然泡敬倫貢獻出來的生豆,我烘的豆子的咖啡請你們。

最後,因為實在是花了太多時間在上述的一堆事物上,課講不完,只好學期結束後還多上了一堂Lecture,然後再用兩堂課的時間驗收期末專題。一切都在趕趕趕,以便趕在7/10那天要送成績,校長說,要是過期,就要寫報告,嚴重的話說是要議處,好可怕。他說太晚送成績學生與家長會抗議,XD,連自願要多貢獻一點時間都不行,校長真是體恤我們這些下人啊!

期末專題,幾乎所有的組都做得讓我點頭,有幾組還真的讓人很感心,老實說,修這樣一門課要花平常兩倍的力氣,15次課堂程式作業,一次筆試,一次上機程式考試,再加一個負擔不算輕的期末專題。期末專題報告那天,直排輪同學還帶來拆解後的鞋子一一解說問題所在,連上油與沒上油的差別都解說得很清楚。小提琴同學上台解釋平均律與自然律的差別,以及對演奏提琴的影響,一點音訊基礎都沒有的學生還是把pitch抓的夠準。幾組報告下來,因為有些組所顯現出來的那種專注,讓我的眼淚在眼眶裡一直打轉。我想,沒有學生是天生就茫然的,這是我們十多年來的教育方式造成多數學生的茫然無所依。幫他們的興趣找到研究方向以及與理論的對應關係,慢慢的,我相信他們會變得不一樣,不會再討厭寫程式與念數學,至少也會比以前明白與快樂許多。因為他們是為了自己的興趣在念數學以及寫程式。

敬群說的精實教育,我不知道我現在這樣上課算不算。不過我相信很多老師都有各式各樣的想法要把課教好。期待的是,我們的教育部,國科會,學校,能體認到把學生教好才是一個老師最重要的事,別把學校當公司來管理,弄一大堆讓人傷透腦筋的績效KPI表格來折磨人,要老師為了升等老是用一兩個演算法轉來轉去炒著沒多少人會看的冷飯論文,用一堆奇奇怪怪的制度構陷老師,還把學校弄得像官場一樣,爭錢爭名爭權。老實說,以我所屬的理工科,會到學校教書其實就該是已經體認到自己這輩子是跟名利權無緣的人了,一輩子的工作就是把學生教好,研究做扎實。

我還在想,明年要怎麼變得更好。與此同時,我要先把下一年度的助教先訓練好。假如各位有好的想法來幫助我上這門課,請多多留言指教。希望將來,這門課夠得上資格被稱為是”改變學生一生的一門課”。

苦命的平台技術者

做這行的,假如不能自己架平台,出再多論文有何用呢?又,假如能自己架平台,又願意分享,那是更棒的了。
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也。」
我的意思是,願意終身努力於造福大家,分享自己的所得,雖然一篇論文也沒有,我覺得這也可以說是大師境界了。

戴教授的提琴研究

有篇文章說,stradivari製琴秘方關鍵在塗料而非木藝。我的回應是,


這些事情我跟台大戴桓青教授談過幾次,而我多半以 Speculation稱之。


小提琴測量方式多半是機械觀點的做法,有興趣者可以去看Physics of violin這本書。以我自己非常個人的觀點來看,樂器的量測不可以忽略它被使用在演奏時的狀況,識者會說那樣子混入人的因素,而人是一個不準確的因子,所以數據與實驗不具客觀與可重複性。但是樂器之所以為好樂器,在於它與演奏者的互動,我的琴今天狀況好不好,我播一播弦是無法深刻知道的,只有在一個曲子彈下來才知道,尤其是困難一點的曲子。有趣的是,即使是出名的小提琴家,也不容易辨識一把琴是否真是史琴。但是我們也不能否認,現代的琴,有些聽起來確實像是史琴。但是,現代琴要過50~100年,我們才知道他是否還是像史琴,如此,評估才有其可信度。


我還在期待創新性的量測與評估方式出現。


以我最近專心在鑿木頭的過程中了解,木頭實在是一個不容易理解量化的東西,由其是當他跟發聲機構有關時。所以要我承認木頭在裡面扮演的腳色不太重要這件事主觀上我比較難以接受。


戴教授之不務正業,令人敬佩,同行中有此不怕死的知己,幸甚。

杜岳華的訊號系統期末作業

杜岳華是今年修我的訊號與系統的一位學生,不是資工系的學生。可是期末作業做的很好,其實很接近一個碩士論文的程度了,遇到這樣子的學生,我只能說很感心ㄟ!

這學期的訊號與系統的上課方式比較另類,除了每堂課要當場寫完一個程式才可以離開外,還有其他的做法,我以後再來談。

岳華的期末專題是HDR,除了一般的非線性mapping之外,他把幾張圖合起來成為一張很不錯的圖,一張在成大裡拍的,一張是在後甲國中。還可以依喜好略做調整,大家可以比較前後的差別。這說明一件事,即使是一個入門的課程,只要學生與老師一起努力,一個多月就可以完成一件不錯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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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26日 星期三

事業的開端要從哪裡開始

Showmin的一句話驚醒夢中人。他說,在國外一年的體認是,一個研究生應該把研究所的學習當成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以努力學習與工作打開日後的事業。

嚴格來說,像是比爾蓋茲或是賈伯斯這樣子的人物,他們應該是把上大學那天直接當成他們開創事業的第一天了。

回想起來,真是慚愧,這件事我應該二十年多前就想通,然後把這個觀念教給學生。

我的研究生生涯從碩士班開始,然後直攻博士學位,念茲在茲的是完成學位,無負老父老母與親族的期望。但是其實我求學的日子裡,其實美國人的制度就是把有領獎學金的研究生當做員工來對待了,只是我當時沒想通而已。當年,我們習慣把指導教授稱做老闆,老闆付我薪水,幫我繳學費,同時也要求我一周七天,天天要工作,一年給我兩周的假期回台省親。我每天比老闆早到學校,比他晚離開,一天待在學校的時間約12小時,照目前台灣的標準講起來,這叫做血汗工廠,這工廠的目的在當年是幫老闆執行研究計畫與寫論文,我的衣食學費從這裡支應,我沒半句怨言,因為老闆不僅給錢,還教我學問,到畢業前夕,還費心幫我找工作,又讓我如期畢業。除了這個學位之外,這難道不像是一份工作嗎?星期天下午五點可以提早回家之外,其他朝九晚九,幾乎全年無休,而且隨傳隨到。

到了加州,這是我以為的第一份工作,但是其實是第二份工作。老實說,我心中並未將這份工作看做我的事業的起點,雖然後來證明這確實是個起點,當時我覺得我還是學生心態,當時的老闆要我做什麼,我就盡力去完成它們,如此而已。但是畢竟這地方在矽谷旁邊,我會聽到哪一個老師出去開了哪一家公司,哪一個學生又募到了資金也去開了公司,大家最熟悉的就是當時的Yahoo老闆也在那時準備大展鴻圖。對於一個台灣來的孩子(跟別人相比,我確實算是孩子,即使我學問比較好,年紀也比較大。)而言,完成父母期待這種單一思維,實在不能了解,為甚麼不管是誰,只要學到一招半式,就趕著去創業。後來的十年裡,我們的研究中心的成員,師兄去創業了,師弟也去創業了,老闆同樣帶著另幾位師兄師弟去創業了,再過個幾年,連在普林斯頓教書的師兄的徒弟都去創業了。計是創業,當然有的成功,有的失敗,但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都把在學校學的,在學校研究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來當作創業的技術開端,卻似乎絲毫完全沒顧慮到財務,管理,通路,等等其實比技術更是成功關鍵的東西。這不只是一股風潮,而是自然而然,出自本能的就這麼做了。失敗了有關係嗎?誰知道,我只知道,在創業不成的人之中,也沒有人真的之後沒工作,餓肚子,反而是失敗的經驗讓他們更強壯,更深思熟慮,下一次也許就成功了。

這些人,是不是很天真?但是,考慮到他們是從當學生時代就開始了,年輕就是本錢,失敗了沒關係,反正還年輕嘛!

這些年來,我們看到的Google與Facebook,他們的老闆不就是從學生時代就在想創業嗎?但是假如不是一開始就是把當學生這件事確實當做一份工作在做,把這份”工作”當做他們事業的起點,那做得到嗎?跟實驗室做得一部分東西相近的,如Berkeley 的BEE Cube,MIT的多核心晶片,MIT的StreamIT,西班牙MTG的聲優,都是老師and/or學生在學校裡經營研究多年,有的做很成熟了,有的不是太成熟,出來打天下,有失敗,有成功,但是沒關係,再接再厲。我說的是,失敗了可以再來,成功了,也可以賣掉公司,然後再回去研究新的東西,再來創業一次。當然,有的就一直伴著公司一路走下來,這也算再接再厲,畢竟公司內部也需要持續創新。

也許你會問我,當所有師生都在想創業這件事,研究不是就會變差了嗎?請問,美國一向以來,研究有變差嗎?相反的,新技術不斷推陳出新,原因不就是,只有一直創新才有新梗可以創業嗎?而一家好公司,難道不會出錢給好的學校與團隊做更棒的研究嗎?

反觀,台灣每個學校寫的論文還少了嗎?但是有多少台灣企業是靠著自己在學校裡研發的技術起家成功的呢?論文越多,創新越少,豈不怪哉?其原因被討論過太多了,就不必我在此多言。

看了這麼多故事,我也常常也拿這些人事物來鼓勵學生,可是效果有限,不知道是學生們眼界不高,視野受傳統教育所侷限,還是任何其他原因所造成,但是無論如何,我自己沒認清到這件事實,是一個我自己該被檢討的原因。而這件事實所該引導出的教育方式就是告訴學生

「應該把研究所的學習當成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以努力學習與工作打開日後的事業」

也就是文章開頭Showmin所揭示的。

一個學生不能體認到這點,他們的人生也許過得不會辛苦,只要他們運氣好。舉例來說,像我一樣當個國家圈養的研究人員,或是一家幸運可以經營夠久的公司員工。即使是最好的狀況,像是看起來是台灣公司的台積電或聯發科,可是你們知道嗎?這些公司其實都是外國公司(因為外資持股比例很高),這些公司享受諸般優惠,可是繳在台灣的稅卻與他們所賺的錢相比之下,不成比例,還有很多公司千方百計做帳,最後甚至一塊錢的稅都不用繳。

也許多數人從來沒想過,我們的政府也許有一天會像希臘政府一樣支付不起我們的退休金,而多數公司都不會存活太久,環境不好,遲早會沒有好公司在台灣讓你在其中工作。也就是,當一切看起來都那麼不可靠的時候,你該怎麼辦?想過嗎?

老實說,現在的台灣高等教育體系吃掉多年來政府教育支出的大部分,這當然不是件對的事,但是當然也造就高等教育的品質達到有史以來的高峰,老師素質,學校設施,等等的性價比都很高,但是假如不能在觀念上改變老師的心態,進一步的改變學生的心態,那麼這一群受過高等教育,本來可以做出一番事業來的人,最後還是淪為政府所支配的俎上肉或是幫許多無良公司賺錢的奴隸,對自己或對這塊土地有甚麼幫助呢?當前政府一天到晚要我們幫助產業升級,聽起來也格外諷刺,原因也不必我多說。

學生一再讓我覺得Amazing的地方是,你們總是能在不經意的地方一句話就把我從迷夢中拍醒。Showmin做到的這一點,過去許多學長學姊也做過,只不過這一次是格外真切與發人省思。

今年開始, SCREAM Lab要來個大轉彎,除了把Showmin說的「研究生的第一天就是事業開始的第一天」這個觀念傳達出去外,還有禹鴻學長說的「把自己變成超人的最好方式就是跟超人一起打拼」,我期待今後從這裡離開的學生都能像是打過十八銅人陣一樣,是一身具備多項武藝的將才,能夠好好為自己的事業打拼,不做俎上肉與奴隸,能做自己的主人,能找到跟你一起奮鬥的夥伴,能好好待人與帶人。為了做到這一點,我們的訓練的方式與目標都會有所改變。對於已經在實驗室待過一陣子的同學,我必須說,為了你們自己好,火車要開了,請跟上。

2013年6月16日 星期日

聲音藍海

許多人以為要像Apple或Google一樣才叫有前途,至不濟也該如聯發科或台積電。殊不知,其實人生在世,要是只求溫飽,不必去淌在這些個紅海裡。
聲音與音樂的研究,許多人都以為是死路一條,當初我應徵時也屢招訕笑,長官問,這個系找一個做音樂的進來要做什麼,當時的主任答道,因為他許多課都可以教啊! 做聲音研究,最好是十八般武藝都要學,畢竟音樂是種古老的學問啊!
這個領域看似死海,其實是藍海。人類不能離開聲音,要離開音樂也頗難,世上總是有許多人要聽音樂,所以就有存活的機會,不必像在紅海裡拼到一天工作14小時就可以溫飽,工作真的不像一般認為的那麼難找,因為每年台灣的學校裡沒訓練多少做audio的學生出來,網路世界寬廣,自己經營也是一條路。
這個領域最難的其實是,你聽到的,你看到的,你量到的,你覺得需要改進的,...等等這些如何連結起來,把感官與數學這類抽象的東西,與圖表數據等具象的工具,在大腦⋯⋯裡與實務裡混和實用,這些東西任你多聰明一輩子也學不完全,進入門檻極高,老實說,一個學生沒訓練個三五年是無法窺其堂奧的。
有人問我,找音響發燒友來學不是比較好,聽力好,又有熱情。
我的回答是,其實不然,發燒友主觀意識過強,容不得人家說一句不中聽的話,而聽力其實是自以為好而已,我自己就常自承耳力不夠好。這件事,當年我為了幫廠商修一個聲音壓縮程式時就驗證過了,師大音樂系的學生,在這方面是一張白紙,只要略加訓練,耳力與辨識度比一般發燒友高多了。我當年的兩個師弟,大學一個吹sax,一個彈鋼琴,研究所轉行聲音音樂工程,成就高過從工程一路上來的,當然Julius例外
Julius Smiths工程出身,但實在厲害,不是這方面厲害而以,連程式能力都是怪物級的。
有人問,那這些學者平常聽音樂嗎? 她們的器材是什麼? 20多年前,我的長官之一Chris Chafe家裡用的是A5,我們的錄音室是Westlake,NFM是YAMAHA,2008年的小演講廳改用ADAM,我們的老大的老大,Max Mathews,我不知道他家用甚麼,辦公室裡是他DIY的,每天進辦公室就來一段Bach Air或Solo violin,80多歲時還可以拉貝多芬弦樂四重奏的第二小提琴。
轉個話題,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人知道聲優是甚麼,那是我們的大師兄創的MTG做出來的,宅市場裡有一席之地喔!
只求溫飽,聲音研究很好啊!但是要花的力氣很多,要能開心做才行。能進這個門好好做的,不開心的很少。就怕是帶著功利心進來,那失望離開的機會很大。
你是帶著什麼樣的心來這個園地呢?

2013年5月25日 星期六

接近極限的蘇門答臘

烘咖啡豆有許多流派。我自己偏愛入口的香氣以及之後的回甘是否長久,不喜歡苦為與澀味。但是,也許這是因為我是受到兩位朋友專家,宋培弘黃國琳,的影響。一向,我喜歡中或淺培,一來本來喜歡,二來火候即使沒抓準,也還可以喝。
但是這一天,
林敬倫要求我把蘇門答臘的豆子烘到深一點,接近二爆。我必須 蹲在烘豆機邊聽聲音,因為這麼深意味著只要時間抓不準,這鍋豆子就完了。烘得算達到預計目標,三小時後試喝,老實說,入口二十秒就是我不喜歡的苦澀,要過好一陣子,他的特殊風味才會出現,但是我就是不喜歡一開始時的苦澀。所以有一點抱怨。
敬倫說,研究一支豆子,就是要把他各種不同階段的都烘一遍來比較看看才是。不喝過不喜歡的,怎麼知道哪樣子是自己喜歡的呢?而說不定,原先以為不喜歡的會變成喜歡也說不定。大哉言。老師我受教了。
這裡有三個臭皮匠為了手沖咖啡正在研究一種新型濾杯,想來還真是不務正業,但是這也算是研究,不是嗎!
喔!最後,還是請敬倫把豆子都帶走。誰教他自己說他喜歡這樣子苦澀的蘇門答臘。

 

後續:

好是跟老闆說你要烘成怎樣,或是老闆跟你說他是怎麼烘的。我說的讓手沖穩定還是要你手沖,只是一般手沖,新手太不能穩定控制出水速度,又因為用的是一般市售濾紙,所以你也不能控制下水速度,因此,你實在很難知道與紀錄怎麼沖會產生怎麼味道,以軟工來說,就是沒做好process management,當然也就做不好prediction。身為工程師,怎麼可以容許這種事發生呢?

觀察與控制are everything. 大學假如是學控制理論的人就知道,一個系統要有用須具備兩大要件,controllability and Observability. 對專業的人手沖來說,控制味道是他本來要做到的,因為她一天要沖上幾十杯,對業餘的來說呢? 一個容易控制的工具,加上一個可以follow的流程,把這件事門檻降低。這讓我想起很多革命就從這裡開始,遠的是HDL,不太遠的是數位相機,近的是3D列印。 咖啡,雖小道,也該用這個觀念來做。

 

確幸

有時,一點點奢侈其實是需要的。


我以前泡茶,都隨便泡一泡,一次茶葉沖個四五次就不能再沖了。有一段時間,我不能喝生茶,因為喝了不舒服,胃難過外,心臟就開始不聽話了。


上個月,在溪頭買了包紅水烏龍。又剛好有人給了個日製茶壺。這壺一看就知不是隨便做出來的,薄而均勻之外,出水順暢。用這壺泡過幾次茶後,不知不覺我開始有耐心在心裡數著時間,時間一到,馬上把茶倒到另一個大壺,然後立刻再沖熱水進去。


我發現,茶變好喝了,心跳也正常,胃也沒跳出來抗議。


於是,我試著把茶多沖幾次,每一次回沖我都單獨喝看看,我發現取決於茶葉的多寡,有時可以沖個十次以上還不見難忍的澀味。

吳鳴老大前一陣子買了支燒水用的鐵壺,喜孜孜的用來泡茶給我喝,現在我終於也體會到這心情。古人說,富過三代才算知道吃穿,現代人幸福多了,資訊多了以後就不必花太多錢就可以入手一些好物,容易知足如我者,一支壺就可以讓我們開心許久。


話說回來,要能體會吃穿,也還真需要付出努力與耐心等待。人家弄好好的給你,你輕易的得到,恐怕即使真是好,也不知道到底好在哪裡。如此,雖富三代,一樣是不知吃穿,貽人笑柄而已。

2013年5月12日 星期日

DIY沒落

網路上有一篇在討論,聽音響的人是否變少了,我覺得當然是。我提一個大家都沒提的原因,DIY的人少了,因為台灣人變得懶的思考了。現在OpenSource很風行,喜歡套用API,做演算法的反正用 Matlab,但是有多少人願意去挖一下人家底層做了什麼呢?


記得當年(2006~2008)禹鴻跟塞公連手打造的aSLIM,我們去改Android底層的架構讓Component Based Programming Model可以在裡面運作,讓Android裡面變得可以像用DirectX或ObjectC一樣,這個計畫卻沒通過,而做一個Java遊戲卻可以拿70萬的自由軟體補助。2011年,M公司與H公司才驚覺他們哪裡沒做。竟然還厚顏要國家找學界幫忙。都火燒屁股了找學界幫忙不是請小鬼拿藥單嗎?


今年,我們把25顆Nvidia Tegra用光纖連起連變成一個多核心開發環境竟然沒進決賽,然後我們開發的Web B⋯⋯ased GPU Programming環境在自由軟體比賽裡也落榜。我一剛開始覺得是自己技不如人,等到學生把入圍的題目給我看,我才發現,五六年前的歷史又再重演,又是一些看起來炫的"應用",而不是講究基本功的進到決賽。


真的只有一句話。靠這些人,真的是完了。


同學啊!動手DIY才是王道啊!可是行王道者,下場好不過孔子絕糧於陳蔡。


以下是我的網路文。
DIY的沒落。
年輕時,我周圍的人都在DIY,這些人很多後來都變發燒友。DIY有其極限,除非是做到玩家級,這類人開公司都可以了,但多數人往高科技走,那裡賺的錢多,錢賺多了,用買的就好,不必自己做。


時至今日,我觀察美國,歐洲,香港,大陸,DIY風氣仍然很盛,這些人有的一輩子DIY下去,有的改買廠機去了,跟過去台灣的情況沒多大不同。可是,目前台灣DIY的人還有多少呢?沒有這群人,後繼在哪裡?


目前多數DIY者就是拿人家的公版,改改電源,加發燒零件,完全照抄還沾沾自喜自己省了多少錢,對岸像是Pass, FM, Goldmund等公版何其多,抄起來不臉紅,一開始抄沒關係,但是有要想辦法改進嗎?又抄了人家的多少百分比呢?有多少人去鑽研基本原理呢? 雖說 Audio好像是古老技術了,可是就我看來 Audio的論文還是每年都在出,幾年前的Wavefield Synthesis很紅啊! 即使沒辦法創新,至少一些基本功可以練練吧!所以我佩服像是小郭與Stein這種實做派,只是不知道這種火種能持續多久不滅。


這讓我想起最近的,不管學界還是業界,只會套用人家的API,一點也不想去dig底層,專搞些看起來炫的,假如我的觀點是對的,那麼對照音響,也不遠了。

2013年5月9日 星期四

十年一覺ESL夢

  很多事不寫下來就隨時間洪流消失了。我是憑記憶寫的,有錯誤的話麻煩巴菲特與AAA,Water與所有尖叫實驗室成員更正我一下。


ESL從今日看來已經是老掉牙,要變成書裡的東東了,一旦變成教材,我對他的興趣就開始缺缺了。最早1998-1999時,但是實際上的起點可能更早,老外開始思考要用C++之類的高階語言來模擬硬體,因為傳統模擬工具太慢,而軟體開發卻老是要等硬體做出來,沒辦法平行做讓整體開發延宕,老外是從系統層面開始,既要顧到硬體系統,模擬速度又要快到可以讓軟體先上再說。他們很會取名字,引領風潮, ESL就這樣出現在世人面前。那時這東西算是大公司,要不然就是大學校在玩的,Synopsys當時除了支持自己的System Verilog外,據說也弄一點C++的東西,後來的SystemC也算,昨日的CoWare今日變成Synopsys的一部分了。假如我的記憶正確,約2001前後,ST這家半導體大廠用這個系統層設計概念所倒出的設計流程成功產出H.263(or H.263+)的HW video codec,而且一次就work。那時台灣大概沒人知道ESL是甚麼碗糕。而據本系的林英超老師說,那時IBM內部也在弄ESL,只是他們不叫做 ESL,API也是IBM內部自己定的,不公開。林老師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他在IBM上班時有用過這些工具。所以到底IBM裡要是有東西是用系統層開發出了來的也就不足為奇了。


SCREAM Lab是我到成大之後好一陣子後才取的名字,一剛開始叫什麼我忘了(巴菲特提醒我說是CMS Lab,CMS是哪三個字我也忘了。)。當時我到成大來,竟然第一次在成大任職時申請國科會計畫就沒有過,連我在成大第一屆收的碩士班學升學生的電腦與桌椅都是我去幫新竹科學園區一家公司寫了一些 code與回中華大學資訊系借才算弄齊。其他就什麼都沒有,要想做其他什麼的也不可能,只好依附在當時郭老大下面的華新麗華產學計畫下面,那時我被指派的工作就是做一顆HW MPEG4 Simple Profile的video decoder。以前在中華沒膽子做這麼大的設計,所以做沒多久,我就知道要用Verilog硬刻出來不算難,但是驗證根本沒辦法做完全,我對做一顆只能正確動一半的東西沒興趣。所以我那時想個方法,把DCT/MC之類比較Regular的電路先用C來做,建立驗證資料後,再用Verilog來實做,bitstream decode與系統控制暫時先交給C來做。可想而知,整個系統是必須要混合不同程式與模擬工具來做的。這算是接近ESL的第一步,如巴菲特說的,井底之蛙的我們那時是不知道這樣做該叫什麼名稱,只知道這樣做有助於設計與驗證。


再過一陣子,我發現這樣做模擬起來還是實在太慢了,所以計畫把FPGA弄進來,計畫讓設計好的電路跑在FPGA裡面,其他的還是維持在C裡面。也因此,我們自己從PCI的FPGA介面卡開始弄起,我記得那時跟幾位學長用邏輯分析儀硬是去量PC裡的PCI的動作timning,如今想來真是土法煉鋼兼膽大妄為,沒燒掉電腦真是學長們手腳俐落,一直到狠後來才敢用人家做的USB介面的 FPGA板用來取代最早的PCI版本,最早我們自己修改過的那片14萬台幣買的FPGA卡被那時還是大學部學生的玉琳跟小K做實驗時不小心把可樂倒上去給毀了。就這樣子,我們發現我們終於可以把電路做完,而且一下子就可以把整個video Sequence跑完。我記得當時原瑞學長有一個Sequence跑到700多張時才掛掉了,可是不到兩天bug就只找到且修好了。假如我沒記錯的話,後來應該是忠和學長做出一版很reliable的純HW codec(不必用up解bitstream),而且gate count很低,速度又快。同時,sequence可以從PC端不斷傳過去,解壓再傳回來播在PC的Monitor上。


從那時起,我們的demo就一向是可以一run就是一整天都不會當。套一句巴菲特的話,demo一定要炫,以當時來說,學校能做到這樣算少的了,尤其是我們沒有專人真的投入在codec本身的設計上,因為這codec只是眾多demo cases之一。同時,我們也有許多自己用來協助模擬的API可以用。那時毛寶也幫了不少忙,而且後來還是毛寶把Eclipse工具打通,這工具事實上也是許多軟體的骨架,包含CoWare以及我們的OpenESL在內。


後來,我們的野心變大了,Demo case一次就往H.264 HW Encoder邁進,那時由巴菲特領軍(但他不負責寫code,只負責工具開發與架構設計),Water跟另兩位電機系陳中和老師的學生一起弄,半年多的時間內,我們把多數的硬體都搬到FPGA了,demo還是維持跟過去一樣一下子就跑完一個sequence與超過24Hr不當機的方式。這也就是為何巴菲特的博士論文可以把H.264裡面的ME做這麼完整分析的原因,他的論文裡面跑過的各式各樣的ME與硬體架構的種類多到我都忘了有幾種組合了,可以說是文獻上可以看到最完整的系統分析報告,重要的是,QCIF一秒鐘可以正確encode好幾張。


應該是2005或2006,有一天AAA跟我說,SystemC正式標準化了,建議我們該把以前做破銅爛鐵收一收倒進垃圾桶,全面改到SystemC上面,這件事我們還討論好一陣子才決定,想起來我就心疼啊。老實說,我們聽過ESL,但是對 ESL該是什麼還不完全清楚,也就是說,我們已經在實施ESL設計流程而不自知,請原諒我那時太忙,忙到沒時間去查論文,還以為我們是全世界第一個這樣子亂搞的。我記得有一天開會時,AAA開示說,不是用C就叫ESL,所謂的ESL是由設計的思維來決定的。大哉言,那時,尖叫實驗室終於決定轉向支持 SystemC. 之後不久,我們讀了不少論文,終於知道ESL是甚麼碗糕了,也就舉起ESL的大纛揮舞起來。想來可笑,都這樣做了四年多才知道自己在做的方式叫什麼,老外真會取名字。也佩服老外能比我們早那麼多年開始想到(ㄟ!其實也才早沒幾年啦!)。


事實上,從某個時候開始,我漸漸不再對做應用電路感到興趣,做H.264只是為了經費,能動就好,其他時間就做工具,架平台吧! 這一點AAA就很不以為然,因為 AAA一直勸我應用才是王道,現在聽來真是真理,當時要是專心做codec,雖然不敢說會比那時中正大學郭教授做得好,但是起碼也不會輸太多。不過我意已決,能可做我覺得有趣的事再說。短短時間內,不到2008年底,我們可以把SystemC,C++, Java, Matlab Simulink, FPGA,ModelSim與忘了還有其他什麼各式各樣的工具各跑在幾台電腦共同完成一個HW設計的模擬,想來還真是瘋狂。

之後玉琳學姊甚至做了一個Codegen工具,把你要看的任意一個register資料包起來傳給一支SystemC Module,真正把所謂元件式軟體開發模式(Component Based Software Development CBSD),完全搬到數位硬體設計上來。而這個電路可以上 FPGA,跟一堆其他不同工具所實做的元件連起來一起跑模擬,因為她的 Codegen太好用了,整個的動作是半自動化的,組起一個這樣子的全系統模擬模型(Full System Simulator)花不到一個小時,要是你改了什麼模組,重新再來一次,假如你Script也寫好,幾分鐘就可以再來一次。玉琳的碩士論文的口試委員之一是台大吳安宇教授,他看了後大為讚賞,然後把玉琳學姊”借到”工研院去,一借兩年。玉琳學姊到工研院去,成功把OpenMax與工研院自己開發的 DSP連起來動作,一部份算是歸功於之前的ESL研究經驗。

後來甚至宗胤學長又把QEMU打通後跟之前所有的工具連起來一起運作,然後OpenESL的雛形也在宗胤的努力下成形。那個年代,我們為了對付這麼多異質工具的連結問題,在DNA學長與宗胤學長的協助下,用Python做了一堆codegen工具,舉例來說,連Wishbone元件都可以填填表就把Module產生出來。最後是DNA, 宗胤與敬倫把OpenESL真的架起來,而且把SystemC Kernel也平行化了。


靠這一大堆工具,巴菲特給這種設計方式取了個名字,叫做Progressive System Design Flow,也就是一開始的元件實做在很高階,沒有timning的環境,如Matlab,然後一步步,一個個改成SystemC Model,之後進ModelSim或乾脆直上 FPGA跟其他為完成的一起模擬,等到所有元件依次上了FPGA,數位設計就算完成了。過程中,在系統層的設計進階過程(ESL Design Flow)裡,前一個階段的模擬資料,例如小至一個Register的值,設計者不必改一行Verilog code就可以輕易被log下來,除了除錯用途之外還可以當作進一步的測試資料,等設計更接近後段時,模擬產生的資料就可以跟前一階段(或Level)被 log下來的資料相比,假如完全符合,代表至少新的設計與前一階段在這些部分的比對是相符的,如此Progressive下去,層層驗證,嚴密,一個個元件分別被搬上FPGA,而且跑的都是完整的測資,以video來說,就是300frames or 1200 frames的編碼過程的系統裡每一個暫存器的值都可以驗證到,最後電路全上了FPGA之後,跑個幾天都沒問題喔!也就是到了這個階段,FPGA被當成是Full Function Simulator來用了。套一句育典學長說的,FPGA這麼快,誰還要跑HDL Simulator!所以好長一段時間,除非真的遇到難題,實驗室裡是沒有人會願意用HDL Simulator的。

這樣子做有什麼好處呢?我舉一件巴菲特與很多人都聽到臭掉的往事,應該是2006年,我跟巴菲特應邀去大陸上海與西安交大,有一天晚上,Water在台灣實驗室用MSN跟我們說(奇怪,那時大陸可以用MSN?),H.264電路有一點問題,而那部分是巴菲特做的,她當時"直覺"是學長錯了,我們隔海在MSN上討論了一下,請Water加一點電路, Log某幾個值出來比對。然後我就去洗澡了,等巴菲特也洗完澡時, Water很不好意思的說她Bug找到了,不是巴菲特的錯,那時大約是晚上10點了,我們隔天還有演講,所以決定就先去睡覺再說。也不知道Water是熬夜改bug,還是隔天才改的,第二天下午,我們就收到 Water的好消息了。


回顧從2005年起,我開始在有些公司給talks,宣傳 ESL以及我們獨特的progressive設計方式的好處,聽過的表面都說讚,但是雨都沒真的下下來過,M公司的人說公司不給人力,F公司臨到頭打退堂鼓,H公司的主管抗拒上司想要嚐試的念頭,就這樣孤孤單單的過了幾年,但是奇怪的是也每年被找去演講,真不知道這些人想幹什麼。等了好久,直到2011年華為與海思不曉得從哪裡聽到尖叫實驗室的名字而給了個案子,案子都快簽約了才知道這是大陸公司,當時我真是灰心,氣餒與沮喪都有之。事實上,2010年以前,包含台交清中山中正也開始做ESL了,業界就A公司最積極在推,而到2010/2011後, 慢慢的ESL 已經到處都是,不希罕了。我自己在想,也該是到一段落的時候了。雖然SystemC Kernel平行還可以做,但是我想除非有一大筆經費給敬倫,還是Move On到其他議題吧!畢竟世界上有趣的事還很多。偏偏我又是個這麼愛三心二意的人。


多年來,我只是好奇,為什麼我這麼努力還是沒能讓台灣業界早一點用這個方式設計呢?威佐說我三心二意,這點我承認,因為這期間實驗室老實說做了許多跟電路與系統設計無關的其他研究。但是在ESL方面,我們可是有十年以上的時間都沒斷過。然後國內學界的SLD聯盟與AP聯盟在編ESL教材了。我還是必須慚愧的跟威佐說,要我改掉三心二意毛病大概要等我再老一點,身體再差一點。努力想有趣的研究議題已經變成我生命的一部分。至於現階段我還能做什麼,我已經開始考慮人生的極限了,會更Focus了,期待到想不動那天,還能完成什麼有意義的東西。至於以後對業界再能有甚麼貢獻的機會,我想不到了,花了十年努力,真的夠對得起這個國家了。


在此,我必須感謝巴菲特,沒有他,很多事都不可能。我也必須感謝AAA,AAA幾年來幫實驗室賺了不少經費,也在ESL上面引領我們走上對的路,在他的西雅圖華大之旅,著實給他們見識到什麼就做功力,我記得華大孫明廷教授(Prof. M.T. Sun)還跟我道謝,他說AAA一個人抵過大陸到華大念博班的三個學生加起來,我真是與有榮焉。也因為AAA,多核心平台有了起頭(BBB從Cell-BE/PS3開始玩起),哲榮學長把Multi-ARM給boot起來,不僅可以跑SPCP,連測MPI用的Netpipe都可以把速度ㄍ一ㄥ到業界水準,這兩年on-chip記憶體管理的研究正方興未艾,眼看我們要開始收割了。而最近,我們順利把OpenRISC 在FPGA架起來,Embedded的Tegra跟PC的 X86都可以跟FPGA上的好幾顆OpenRISC跑起來共同完成一個Computing job,不久,敬倫跟幾個夥伴要把OpenCL跟OpenRISC連起來了,而且連敬群學長(jserv)都願意進來幫忙。新的時代要開始了,但是同一個時間我所想到的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套句歐陽修的話,我該避避鋒頭了。


講到這裡,已經不知所云,我想我要說的也許不是我們花了多少精神在ESL上面,回憶了這麼多事,我的心充滿溫暖與感謝。碰巧,前兩天有位老師問我,我是怎麼看待我自己的學術生涯(career),當時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學生(包含已畢業的)才是我的career。想來當然不會是 ESL,甚至連正夯的音樂研究與癲癇/ADHD等等都不能算是。

我笑看自己,原來,這才是我打了快5000個字所真正要說的。原諒我,你們知道的,我就是這麼囉嗦的一個人。

2013年4月6日 星期六

音響太貴

我的朋友Colin(黃國琳),他是個很出名的真空管音響與喇叭的設計者,因為基地在台灣,所以他生產的器材通稱土炮。多數人覺得這是個貶低的稱呼,不過我自己覺得還好,不管是國內國外,只要是未達工業生產水準的,都應該是土炮。他的器材便宜又好聲,有一定的完成度,所以頗受學生與一般收入的族群喜愛,也有玩遍音響的人,雖然收入也算高,但是會跟他交關。
這幾年不景氣,他的出貨量大不如前,雖說維持生意還算不錯,但是不景氣給他的影響應該還好,重要的是以前會買他機器的年輕人變少了,倒是耳機擴大機銷⋯⋯量不錯。前幾天音響展他頗有感慨。寫了以下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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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發表者是 Colin-Huang

我是廠商,感觸跟你一樣,十幾年前參展時,還很多廠商會放古典樂,最多被拿出來放的是"四季",我那時候會覺得怎麼大家都放這個,沒其他的嗎 ? .....然後一年一年過去,古典樂愈來愈少人會在音響展播放,直到今年,就是你在現場感受到的....連四季都沒人在播放了。
還有一個現象,大約6~7年前開始,現場幾乎沒有年輕人來逛(我指的是大學生的年紀),今年的高雄音響展,我也是直覺很少遇到年輕的一代,是不是廠商所編織出來的夢想太高了,高到年輕的一代直接選擇放棄,以廠商的立場來說是該檢討討的。
曾經寫信給展覽單位提出我的意見,好歹我也是花錢參加過大約十次音響展 (台北,高雄,廣州 ),結果你可以想的到,完全沒有人理我,這也是近年來我不大想去參展的一個原因,人微言輕,也只好選擇觀望態度,至於音響協會會把台灣的音響產業帶到哪一個方向,我想很多人心理都有個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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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我的回文:

我今天跟朋友聊天,他談到你這個發言。所以以下多是他的意見,不是我的,但我寫的,所以難免我的想法會參雜進去。
我想你該發現,或者說因為應該不少人跟你買耳擴,年輕人聽耳機的很多,而且多半不聽古典,連我們的好友大羅兄都買了一隻算是貴的耳機來聽,ㄜㄜ ,不是古典,而是搖滾。甚至我的學生都有你的耳擴,當他們用貴貴的耳機搭手機才發現其實貴的耳機也不好聽,尤其是當跟好的耳擴相比。
姑且不論她們的耳朵會不會因為長期聽耳機而受損,我的醫生朋友告誡我用耳機音量要低,時間要短,但是他們聽的音樂就從來不是古典音樂,你要想"教育"他們來聽古典,機會不大。
她們聽什麼,你就要給他們放出她們想聽的音樂會好聽的音響,有一部動畫叫尖叫旅舍,裡面的音樂叫做Trance,結尾的歌尤其好聽。假如你不知道Trance是什麼,google了一下吧。
http://www.youtube.com/watch?v=mZbFiAdvNaU
連Lady Gaga的都算是Trance的一支。

http://www.youtube.com/watch?v=bESGLojNYSo
根據我的朋友說,以前他也只是跟一般流行音樂一樣放大聲就是,後來發現用耳機更棒,最近他說用好的音響聽起來更爽,他心中的好音響不是把四季播出來好聽的音響,而是把trance播出來後,有層次且可以出神的音響。用電腦mix出來的音樂有時比很多古典錄音更考驗音響。
弄到最後,連我這算是硬核心古典爵士派的,有時都不得不覺得Trance有其好聽之處。這代表這種音樂是15~50歲都可能會喜歡的,你想,假如你的器材可以吸引這一群聽Trance的人,讓他們知道除了砰砰響與耳機之外,用喇叭與真空管播出來更迷人,重要的是維持不高的價格,他們會不來嗎?
但是恕我說一句,現代音響貴到年輕人不僅入不了門,可怕的是,他們喜歡的音樂在那麼貴的高級音響上播出來跟本不好聽,我想他們共同的想法是,假如花這麼多錢都不好聽,算了,回去聽耳機好了。去看音響展又沒人放他們喜歡的音樂,到處都是古典,爵士,老搖滾,那去參觀幹什麼?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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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聲音好的音響為什麼要這麼貴,貴到讓人買不起,或者是不是像上述我的回覆的那樣以致於年輕人不知道好的聲音可以讓自己更享受音樂。我想原因應該還有。但是,看來音響業是一直在沒落,可惜的是,人類對於好聲音的感覺也將隨著消失。這讓我想起有一個說法,人類一直在做的事就是消滅自己這個族群,從身體上,從感官上,從意志上,都是。

懊惱

  有人在問Altec 288-16G加超高音,分頻點該設在哪裡。我寫了一小段故事,無非是說,我們老了,XD!


  原則上288-16G可以發到14KHz,簡單一階分音就是串個電容,所以1.5uf左右剛好,這是理論,可是一裝上去,我們都覺得不夠。於是只好再加大,一直到2.2uf,我覺得可以了。但是thiel兄覺得還不夠hi,因為那時候他正值人生衝刺期,所以就像是宋狀師的鞋底,我們一加再加,一直衝到3.3uf才覺得聽起來有goosebump。期間牌子換了四五種,最後還是覺得錢最好聽,換上艱辛。


  話說,過一陣子,一位年輕我們十多歲的朋友來聽,只見他聽的齜牙裂嘴,不懂江湖規矩的他說,你們不會覺得這樣子太刺激了一點嗎? 應來賓要求,我們一路降下來,一直到1.72uf才停。而且選的是便宜的索倫。


  不過這白目朋友一離開,我們馬上又改回3.3uf Jensen。心裡嘀咕著年輕人不識貨,耳朵也不夠好。


  下禮拜也許到都蘭國小去買他家做的電容,要不然乾脆用一下那個會讓人懊惱不已的牌子,一勞永逸。至於那小子,再也不讓他進門了。


  至於艱辛,索倫,都蘭與懊惱是什麼,你們大概不會想知道。

崩壞

台灣教育崩壞的真正原因
不是教育人數不足,而是:
國科會把教師當「論文產生器」
司法把教師當「罪犯」
家長把教師當「服務生」

台灣醫療崩壞的真正原因
不是醫護人數不足,而是:
健保把醫護當「小偷」
司法把醫護當「罪犯」
民眾把醫護當「服務生」

我的訓練法則

這個一向是我用來帶學生的方法。
1. 給你超出你能力一點點的工作。
2. 每星期,甚至每兩三天追一次成果。
3. 不斷的挑你毛病。
4. 要你自己猜答案。
5. 做得好時鼓勵你。
⋯⋯ 6. goto 1.
然後,能follow上的學生就會變成別人眼中的超人。
更多

【勵志感人故事】別再擅長領域待太久
一位音樂系的學生走進練習室。鋼琴上,擺放著一份全新的樂譜。「超高難度。」他翻動著,喃喃自語,感覺自己對彈奏鋼琴的信心似乎跌到了谷底,消磨殆盡。
已經三個月了,自從跟了這位新的指導教授之後,他不知道,為什麼教授要以這種方式整人?勉強打起精神,他開始用十隻手指頭奮戰、奮戰、奮戰琴音蓋住了練習室外、教授走來的腳步聲。
⋯⋯ 指導教授是個極有名的鋼琴大師。授課第一天,他給自己的新學生一份樂譜。「試試看吧!」他說。樂譜難度頗高,學生彈得生澀僵滯錯誤百出。
「還不熟,回去好好練習!」教授在下課時,如此叮囑學生。學生練了一個星期,第二週上課時正準備中,沒想到教授又給了他一份難度更高的樂譜,「試試看吧!」上星期功課,教授提也沒提。
學生再次掙扎於更高難度的技巧挑戰。第三週,更難的樂譜又出現了,同樣的情形持續著,學生每次在課堂上都被一份新的樂譜剋死,然後把它帶回去練習,接著再回到課堂上,重新面臨難上兩倍的樂譜,卻怎麼樣都追不上進度,一點也沒有因為上週的練習而有駕輕就熟的感覺,學生感到愈來愈不安、沮喪及氣餒。
教授走進練習室。學生再也忍不住了,他必須向鋼琴大師提出這三個月來、何以不斷折磨自己的質疑。
教授沒開口,他抽出了最早的第一份樂譜,交給學生。 「彈奏吧!」他以堅定的眼神望著學生。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連學生自己都訝異萬分,他居然可以將這首曲子彈奏得如此美妙、如此精湛!
教授又讓學生試了第二堂課的樂譜,仍然,學生出現高水準的表現。演奏結束,學生怔怔地看著老師,說不出話來。
「如果,我任由你表現最擅長的部份,可能你還在練習最早的那份樂譜,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程度。」教授,鋼琴大師緩緩的說著。
‧人,往往習慣於表現自己所熟悉、所擅長的領域。但,如果我們願意回首,將會恍然大悟,看似緊鑼密鼓的工作挑戰、永無歇止難度漸升的環境壓力,不也就在不知不覺間、養成了今日抗壓的諸般能力嗎?

全球化真的好嗎?

  最近看到一堆高舉自由化經濟與全球化圖騰的教授,說我們因為不夠努力,因為本土化,因為....,所以我們被邊緣化了。所得降低,環境變差,等等。這些教授當紅啊! 我不以為然,有人會誤以為我是反全球化的,其實我並不是,而是看到這些圖騰加速貪婪所造成的後果。以下是我在學長FB的留言。


  我不是反對全球化,但是全球化的圖騰高到讓地區的變成弱勢,任人宰割,這跟高舉自由經濟的學者一樣,多少罪惡與悲劇從此而生。如你所說,我也許不夠資格,只因為我享受著"全球化"所帶來的好處,但是你知道我們這些所謂的全球人傾倒多少3C垃圾到非洲去嗎? 只因為全球化,就以一點點代價把廢棄物倒到還沒全球化的地區? 我一樣讓我的學生參與全球化,送她們到世界一流機構去學習,包含我待過的Stanford,確實他們都能有所成長, 但是希望她們的成長過程中,同時能去除心中傲慢,培養悲憫之心,將來努力不要做強取豪奪,以鄰為壑之事。全球化也許會讓人類加速進入滅亡階段,金融亂象,基改作物,美牛豬,糧食能源浪費,不就是自由經濟與全球化的副產品? 我自己任教的學校也如同母校一樣做為,而這些所謂台灣自封的頂尖大學做了什麼好的與壞的,我想聖智學長跟我一樣心知肚明,因為我們也算是共犯。但是至少知道要深自警惕。

2013年3月27日 星期三

簡單

多年來我一直堅持不管是哪一門課,做為講者都應該要能用現象,物理意義與簡單的邏輯來讓聽者了解,後來我從聖嚴師父學佛,師父一樣是用淺顯易懂的方式在教導弟子,可見天下智者在本質上是接近的。因此只要是講者弄著玄虛,或是無法以合乎邏輯的方式來解釋,那不是別有居心,就是學問還不到家。

這一點跟下面說的一件我印象很深刻的事有很大的關聯。

當年,Strauss老師在解釋電路時,總是在解到一定程度後,就會以一句,

“It’s easy to show that ……!”。

然後就在答案沒算出來前完成計算,跳到下一個問題,頗有孔子舉一隅不以三隅反的風範。這對許多台灣來的學生來說很奇怪,因為我們通常不管什麼問題都要有答案才算數,這年頭學生意識高漲,老師要是沒講完一個問題與給一個標準答案的話還會被抱怨。但是對於Strauss教授來說,他覺得他已經交代夠清楚了,其他的該是學生自己想辦法了。因為,算出正確答案這件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學到真正的道理所在。在接下來漫長的求學日子裡,我終於知道這世界上的所有重要的事多半是沒有標準答案的,同時研究一事更是不會有標準答案,有標準答案的研究一點也不有趣。

這句名言似乎是有感染力的,因為學校裡的大師教授們,幾乎每一個都喜歡用這一句話,包含D.C. Youla (發明POCS原理而促成CT(電腦斷層)技術的大進步),George Bachman (Functional Analysis大師,目前學術界的George Bachman Award就是以紀念他而創立的)以及A. Papoulis (訊號分析/傅立葉光學大師)都喜歡用。

後來我因為被指導教授嫌數學不好而去修George Bachman的課,Bachman老師在證明柴比雪夫不等式時只用了三行就證明完畢,而且用的是最基本的集合觀念來證明,他的第一行是把題目抄一遍順便解釋一下他的意義,第二行是主要的證明部分,第三行其實是包含一點次要證明兼結論。這麼簡短的證明確清清楚楚,一點也沒有漏洞,讓人目瞪口呆。在寫到最後幾個字時,他也是脫口而出,”It’s easy to show that …..”。真可惜當年的筆記本在搬家時失落了。

我修的訊號與系統的參考書之一是Papoulis老師的Signal Analysis,這本書要能真的全看懂就很不容易了。Papoulis老師在他的書(Signal Analysis或者Probability, Random Variables and Stochastic Processes)裡的例題的解題也是解到一半往往就以一句”It’s easy to show that ….”,”It follows that …”,甚至”Clearly, …”後就寫答案了。當年我們的任課老師Prof. Albert Wang (MIT畢業)就會用這種”證明到一半”的例題來當作業,每一題我都解得半死。

雖然老師們上課與寫書風格看來是如此簡略,可是道理卻講得清楚又淺顯,完全沒有神秘之處,而且多半用的是最基本的(也就是大學就學過的數學)觀念來解釋,更擅長用一以貫的方式來說明。而事實確也是如此,例如基礎電學與基礎力學兩者的道理是相通的,其中一種弄懂了另外的就都懂了,因為其基礎的抽像數學模型不過就是微分方程,會了微分方程後再加上該有的領域知識(Domain Knowledge)後就一通百通了。同樣的,把集合理論弄得通了,代數也就通了,連機率與實變(Real Analysis)都可以用基本的集合理論來解釋。很多所謂的大師專講一些把人搞混或是神祕兮兮的東西,但是真正的大師能把很艱難的東西用淺顯的道理講出來,同時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他們就像是在學問樂園裡遊戲的頑童,快樂又謙遜。這些老師對於任何一個問題的物理意義都特別重視,對抽象問題的解說都非常善用比喻,這讓人不禁聯想到釋迦牟尼佛講經說法時,不是也一樣時常運用生活中人們常會碰到的例子來比喻嗎?

Strauss老師用有念好書的高中生就可以聽懂的步驟與數學來解電路,可見電路這東西沒有一般人想的那麼難,充其量,只要補足電路元件的模擬模型的知識就行了,而這個一點也不難,不過就是一些主動與被動元件,如電感與電晶體之類的而已。至於把最後要把所謂的的總訣式學會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功夫越深,自然越是能夠自在運用,這就像是太極拳的原理人人都知道,要是能把拳架子認真學會,人人都可以打得似模似樣,但是要達到張三豐祖師所說的一舉動週身俱要輕靈的境界,那就真的得看努力的多寡了。

電路通了後,一般的力學也就通了。雖然我沒有真的針對多數市售唱頭與唱臂等黑膠所需的裝置的機械做過研究,但是我相信假如充實機械方面的領域知識,那麼我們會發現,在電學領域裡所會用到的數學如微分方程,代數,或者甚至是領域知識裡的阻抗匹配等等,我們就會發現要合理解釋它們的動作也不困難。從此,我們就可以知道到底哪些說法是事實,哪些說法只不過是再故弄玄虛,當然了,去除迷思後就不需要掏錢買玄虛,認知清楚後就不需要刷卡買故事,要是有時間的話還可以自己來,沒時間自己來也會買實實在在被製作出來的器材。

2013年3月24日 星期日

何謂終身學習

何謂終身學習? 我的好友 吳鳴 教授說,一個人每隔五到十年必須學一樣新東西,而且必須跟以往的經驗切割。他年輕時是文青,得過時報文學獎,在報社當編輯,後來離開報社讀博士班,成為台灣少數以方法論做歷史學的學者,目前歷史學者裡少數以專書為主的學者,三十歲末開始玩黑膠,幾年內成為國內調整唱盤的高手,四十歲左右因寫認識台灣一書而被歷史學界排擠,四十末決定參加鐵人三項,那時他體重超過110公斤而且不會游泳,兩年前挑戰成功,五十歲決定開始學書法,五年內除了可以開展外還成為筆墨紙,開始開設手寫史料,把書寫與歷史兩樣看似不同的東西結合起來教,五十五歲的他目前開始學國畫。要是他跨過來資訊領域,我都要發抖了。

他是我的山。擋在我前面,也是我要追的目標。

音響業的末路?!

我的朋友Colin(黃國琳),他是個很出名的真空管音響與喇叭的設計者,因為基地在台灣,所以他生產的器材通稱土炮。多數人覺得這是個貶低的稱呼,不過我自己覺得還好,不管是國內國外,只要是未達工業生產水準的,都應該是土炮。他的器材便宜又好聲,有一定的完成度,所以頗受學生與一般收入的族群喜愛,也有玩遍音響的人,雖然收入也算高,但是會跟他交關。

這幾年不景氣,他的出貨量大不如前,雖說維持生意還算不錯,但是不景氣給他的影響應該還好,重要的是以前會買他機器的年輕人變少了,倒是耳機擴大機銷量不錯。前幾天音響展他頗有感慨。寫了以下的文章:

原發表者是 Colin-Huang

  我是廠商,感觸跟你一樣,十幾年前參展時,還很多廠商會放古典樂,最多被拿出來放的是"四季",我那時候會覺得怎麼大家都放這個,沒其他的嗎 ? .....然後一年一年過去,古典樂愈來愈少人會在音響展播放,直到今年,就是你在現場感受到的....連四季都沒人在播放了。
   還有一個現象,大約6~7年前開始,現場幾乎沒有年輕人來逛(我指的是大學生的年紀),今年的高雄音響展,我也是直覺很少遇到年輕的一代,是不是廠商所編織出來的夢想太高了,高到年輕的一代直接選擇放棄,以廠商的立場來說是該檢討討的。
  曾經寫信給展覽單位提出我的意見,好歹我也是花錢參加過大約十次音響展 (台北,高雄,廣州 ),結果你可以想的到,完全沒有人理我,這也是近年來我不大想去參展的一個原因,人微言輕,也只好選擇觀望態度,至於音響協會會把台灣的音響產業帶到哪一個方向,我想很多人心理都有個底了。

以下是我的回文:

   我今天跟朋友聊天,他談到你這個發言。所以以下多是他的意見,不是我的,但我寫的,所以難免我的想法會參雜進去。
   我想你該發現,或者說因為應該不少人跟你買耳擴,年輕人聽耳機的很多,而且多半不聽古典,連我們的好友大羅兄都買了一隻算是貴的耳機來聽,ㄜㄜ ,不是古典,而是搖滾。甚至我的學生都有你的耳擴,當他們用貴貴的耳機搭手機才發現其實貴的耳機也不好聽,尤其是當跟好的耳擴相比。
   姑且不論她們的耳朵會不會因為長期聽耳機而受損,我的醫生朋友告誡我用耳機音量要低,時間要短,但是他們聽的音樂就從來不是古典音樂,你要想"教育"他們來聽古典,機會不大。
   她們聽什麼,你就要給他們放出她們想聽的音樂會好聽的音響,有一部動畫叫尖叫旅舍,裡面的音樂叫做Trance,結尾的歌尤其好聽。假如你不知道Trance是什麼,google了一下吧。

http://www.youtube.com/watch?v=mZbFiAdvNaU


連Lady Gaga的都算是Trance的一支。
http://www.youtube.com/watch?v=bESGLojNYSo


   根據我的朋友說,以前他也只是跟一般流行音樂一樣放大聲就是,後來發現用耳機更棒,最近他說用好的音響聽起來更爽,他心中的好音響不是把四季播出來好聽的音響,而是把trance播出來後,有層次且可以出神的音響。用電腦mix出來的音樂有時比很多古典錄音更考驗音響。
   弄到最後,連我這算是硬核心古典爵士派的,有時都不得不覺得Trance有其好聽之處。這代表這種音樂是15~50歲都可能會喜歡的,你想,假如你的器材可以吸引這一群聽Trance的人,讓他們知道除了砰砰響與耳機之外,用喇叭與真空管播出來更迷人,重要的是維持不高的價格,他們會不來嗎?
   但是恕我說一句,現代音響貴到年輕人不僅入不了門,可怕的是,他們喜歡的音樂在那麼貴的高級音響上播出來跟本不好聽,我想他們共同的想法是,假如花這麼多錢都不好聽,算了,回去聽耳機好了。去看音響展又沒人放他們喜歡的音樂,到處都是古典,爵士,老搖滾,那去參觀幹什麼?


是吧?!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聲音好的音響為什麼要這麼貴,貴到讓人買不起,是不是像上述我的回覆的那樣以致於年輕人不知道好的聲音可以讓自己更享受音樂。我想原因應該還有。但是,看來音響業是一直在沒落,可惜的是,人類對於好聲音的感覺也將隨著消失。這讓我想起有一個說法,人類一直在做的事就是消滅自己這個族群,從身體上,從感官上,從意志上,都是。

2013年3月17日 星期日

改變一生

總之,隨著兩學期的高等電子學上完,我順利通過考試,也改變了我未來一生所會做的研究的軌跡。對我來說,往硬體方向研究的可能性不再被排除了。上過了這些老師的課後,我終於體會到其實真正的道理只要努力去鑽研,最後總是可以用簡單的方式來呈現,作為一個從事工程科學研究的人來說,可以做的研究多到數不清,只怕沒時間而已,當然,貪多嚼不爛也會是後遺症,這算是後話。

不過因為要盡快取得獎學金的關係,我並未在後來的求學生涯專攻電路設計,但是因為我的指導教授也做VLSI設計,所以我也就兼著做一點跟Video訊號有關的電路設計,只不過是數位的就是。在史丹福的CCRMA工作的時間裡,除了寫聲音處理的程式之外,也會幫忙弄弄錄音室與教室裡的音響,以及幫一些老師做些類比方面的電路來使用。

回國後,電路設計就一直都是我的工作重心的一部分。我的團隊幫過當時的合泰電子設計過處理器,後來也clone了一顆2191與設計Video處理電路給業界使用,2000年之後幫人設計音訊壓縮電路,之後更與我的同學Dr. Jason Chou(他也是帶我進入真空管與號角世界的人)合作做出台灣第一顆自己開發量產的全數位音頻放大器,當年Dr. Chou甚至協助世界先進將CMOS製程推高到接近15伏特,讓比較便宜的CMOS可以用在需要功率的應用上。後來我們還做了許多硬體方面的工具,例如將FPGA拿來當數位電路的模擬器(Simulator,而非仿真器(Emulator)),整合異質多核心(內含FPGA與各式CPUs)驗證環境,並且提供多核心程式模型與中介軟體,開發電子系統層(ESL)整合環境…等,不久我們的團隊還要推出OpenCL的軟硬體共同開發環境並且開放原始碼。明年開始,我必須重新在大學部開類比電路設計,因為系上有老師從事需要各式各樣的電路,也要有人來訓練學生。

自畢業以來,我無時無刻不感念Strauss老師的教導,讓我回到電路這一個領域,讓我有能力打開許多原本自認不可能打開的門。對於George Bachman,Max Mathew,Julius Smith等老師打開我的視界,我一樣終生難忘與感激。

該死的磁碟機

那個年代的大學生沒被磁碟機整過的大概不多,而我說的磁碟機是專指軟碟機,那時,硬碟貴到沒辦法摸。

二年級開始因為我們用的是Apple II,除了必要的課,就比較少用PDP-11當終端機來跑程式。Apple II旁邊配備了一台便當盒大小的軟碟機。偌大的磁碟片是我們的作業的家。本來他應該是我們寫程式的幫手,可是實際上這卻是我們的夢饜。那時的磁碟機很不穩,讀寫時都會發出一點噪音,可是要是你聽到ㄍㄧㄍ一ㄎㄚㄎㄚ聲大響時,那麼恭喜你,你的磁碟機有一部分資料被毀損了。假如是代表這張磁片的啟動資料被毀,那麼連讀都沒辦法,否則毀掉的該也是你所存在裡面的重要資料。所以我們都會謹慎備多一兩份,不過遇到你打了一半的程式要存檔時發生,那真是很慘。

後來,我們有了救星,號稱機器人的強者我同學,硬是從最底層是驅動磁碟機,然後在可能的情況下,直接改Binary(6502的二進位機器碼)把磁片救回來,這個動作是要熟悉所有底層硬體動作以及把6502的指令的機器碼背下來,才可以猜出被毀掉的程式碼是什麼。這套方法機器人應該有傳授給其他同學,雖然我沒學到,但是我對機器人實在是佩服到五體投地。

大三開始的專題,我跟國良一組,做的是用Apple II來驅動一組裡的數顆馬達,兩顆控制X與Y座標,一顆控制前進與後退,並用之來控制一個類似樂高做的倉庫。那時,我們必須自己做馬達驅動器,並且做成一片卡插在Apple II的擴充槽。我負責做馬達驅動卡與架起那堆積木,國良負責寫Apple II上的含有圖形介面的管理程式,然後兩人共同開發底層驅動那塊卡的程式。我以前沒碰過馬達,靠助教給我的書,竟然也把卡做了出來,不過過程哩,因為卡一開始沒插好而不會動,我用電錶直接去量訊號,一個電光閃過,當場弄掛一台Apple II。當我們兩人努力到後來,電腦自動倉庫動起來了,接著就是校正馬達的運動讓機構每次都可以停在準確的位置,然後把假裝是貨物的方塊放進預定的格子,或是把它從格子裡取出來。

我們越做越有心得,但是卻忘了備份碟片。到最後關頭,一直都沒出現ㄎㄚㄎㄚ聲的磁碟機發出了好像是奪命殺人鋸般的聲音,我心想完了,因為我不會修磁碟片,不過心想假如毀損得不嚴重,機器人應該可以救我。我忘了到底是機器人救了我,還是國良救了我。我對國良是很有信心的,因為念大學時,我的程式要不是有國良或良臣可以問,應該會很慘吧!

事隔20多年,國良跟我說他對以前大學時發生的事都印象模糊了,特地寫這篇,希望他回憶起我們那時一起沒日沒夜的做專題的那段日子。

CN75: 班寶做實驗

對於剛上大學的學生,做實驗是一種考驗,因為以前多半時間都花在念書上面,動手驗證的機會不多。大一的實驗比較跟高中有點像,但是大二開始的電子電路實驗就開始有點不一樣了。

我們必須感謝王宜楷老師那時對我們的細心教導,但是不管老師有多細心,一下子要管將近50個學生,也很難面面俱到。

男生發生意外不要緊,反正皮厚肉粗,被電兩下頂多把手甩一甩,但是班寶要是出事,那可不太妙。

第一次的意外是實驗前要先把元件焊在萬用洞洞板上,班寶大概出生以來沒見過什麼叫做烙鐵,上了電就一把抓起烙鐵來,只聽到大叫一聲,原來是握在金屬的部位被燙到。

第二次的意外就比較危險了。我還記得是侯淑芬出了狀況。我當然忘了那次是哪一個電路,反正是有電容就是,學生做實驗,當然用的是廉價的電解質電容,我忘了老師有沒有跟我們說這種電容是有極性的,正負不可以接反。不過一陣忙亂,大家都想趕快做完趕快回寢室,有在注意聽的大概是少數。那時我跟溫國良一組,侯淑芬那組是我們的隔壁組,抱歉,我忘了她是跟哪位一組了。溫國良三兩下就把電路搞定,我把儀器接起來,很快就可以在示波器上看到波形了。那時侯淑芬應該聽到我們弄起來了,所以就走過來問。侯淑芬說,他們一剛開始也可以看到波形,可是沒多久後波形就有點怪。

我自告奮勇說是可以過去幫她看看,我照著書檢查一下接線,沒看出哪裡不對,但是鼻子裡卻聞到一股怪怪的疑似戴奧辛味道,侯淑芬在我旁邊也一樣在盯著電路看到底是哪裡出問題,我們都沒想到是電容的極性接反了,連溫國良這種動手行的高手都沒想到,真是該死。我另外還記得除了電路元件發出的怪味道之外,還可以聞到侯淑芬頭髮上的洗髮精的迷人香味,接著在一霎那間,我們都聽到一點點非常微細的聲音,好像有東西被煮滾的那種聲音,只不過小得多了。緊接著,碰的一聲,電容突然間炸開,電容裡的內容物直直地往上彈飛起來,在我與侯淑芬都來不及反應之下,從兩人正中間穿了過去,我們兩人都嚇了一大跳,侯淑芬甚至跳開了好幾公尺遠,我忘了她有沒有哭出來,不過我猜應該是沒有,因為這跟侯淑芬的形象不合。所幸電容的內容物沒直接對著我們其中一人飛過去,而且又是個小電容,傷害不大,但是即使這顆電容並不大,要是打到眼睛甚麼的,大概也會瞎掉吧!

我們今天可以看到如美魔女般的侯淑芬應該是那一刻上天有保庇,要是那天電容正對著侯淑芬飛過去,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不過要是電容是正對著我的話,應該沒差,第一我戴著黑色膠框大眼鏡,理應不會打到眼睛,而即使是打到臉應該也還好,破一點相,應該沒人會在乎,頂多溫國良看了覺得礙眼,因為他除了實驗跟我一組,連以後的專題也跟我是一組,更何況傳說中破一點相可免來日之難,也就沒甚麼不好的

2013年3月12日 星期二

獨孤九劍

獨孤求敗從未在小說裡現身,但是獨孤九劍自總訣式與之下的破劍式,破刀式,破鞭式等等,卻破盡天下所有的招式,令天下英雄豪傑心嚮往之。Strauss教授的高等電子學也是如此,他用的是淺顯易懂的原則,再加上簡單的代數就可以解遍所有的電路。對武術來說,不管招式多麼繁複,變化多麼奇特,若是一時三課無法解決敵人,招式就不免重複,令狐沖就是靠這一點打敗東方不敗的。但是電路這東西可不一樣,排列組合何只億萬種,電路會隨著電晶體的數目增加而增大。因此Strauss所教的招式遇到這種情況是無法對付的,那就是當電路過大時,解法可以排得出來,但是卻必須倚賴電腦來解,手算在一定時間內式解不出來的。

這時,所謂的總訣式就是用來對付這種狀況的,但是真正能在一學期之中學會使用總訣式的學生可謂千中無一。

到底Strauss教授的獨孤九劍的秘訣在哪裡呢?說穿了其實簡單。當年我們學校一學分要快五百元美金,高等電子學分兩學期,算來總共要花快三千美元才學到,這裡卻免費大放送。

第一步是用每一種主動元件的模擬模型來取代這些主動元件,Strauss教授教的除了一般的H 模型與Pi模型外,還多了一種T模型。

第二步是把DC模型與AC模型分開。先把DC模型解完,這是為了定出所有的偏壓,這一部分一般來說不算難解。

第三步是視接下來要用的方程式模型來決定是否替換某些電壓源為電流源,或是某些電流源為電壓源。

第四步是利用Node方程式與Loop方程式,有幾個未知數就排出幾個方程式。排方程式時要確定其特徵方程式不會是奇異的(即所謂Singular)。

第五步是利用代數求解。

最後一步是檢查你的答案有沒有偏離DC模型所設下的偏壓標準。

就這麼簡單,沒有祕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總訣式是什麼。這就有一點難解釋了。

我永遠都記得,Strauss教授在教這一招之前說了兩句我永生難忘的話,那就是

“It doesn’t hurt to make a guess here!”

“It doesn’t hurt to make an estimate here!”

若干年後,當我在看電影”審死官”時,宋狀師問的那句話我都會大笑,因為那讓我想起我的Strauss老師,那就是,”根據大清律例,在公堂之上猜測一下有沒有罪呢?”。答案當然是無罪。同樣的,解電路時,猜一下,估算一下,當然更是無妨,更不用說在老師的課堂上這還是被鼓勵的。在遇到大一點的電路時,Strauss教授就教我們如何一級一級的逐次估算下去,當遇到一個小群組時(也就是電晶體數目在兩個或兩個以下),列一個方程組解一下,然後繼續往下猜過去。一般來說,一路猜過去的中途可以停下來反推回去,如此來回幾次,答案就會越來越準。當然也可以做到最後再反推回去,不過這樣子的反推路徑就會長了點,解答誤差也會比較不容易收斂。如此一來,最後的答案即使是有誤差,也不會太大,而功力越高者,估出的答案就越接近正確值。

設計與計算類比電路的重點不在你能算準到小數點以下第幾位,而在於電路是否操作在你預計的工作點附近。所有的電路都不可能如你所願的落在你預計的點上,連要準確在小數點以下個幾位都不太可能,即使你用電腦幫你解方程式,因為元件的誤差就足以吃掉一些小數點了。至於你的解答是否就代表聲音呢?當然不是,因為這解答其實是模擬模型的解,不是真實電路的解,雖然如此,解電路與設計電路這些事還是要用模擬模型來做,因為這至少確定你的電路會正常運作,沒有這些當作基礎,電路燒掉都有你的份,更不必說是出好聲音了。

用前面的基本招數來解考題百無一失,因為Strauss老師考試題目每一個電路都不會超過三個主動元件,但是這樣子解題速度就慢了。若是用總訣式來解題則是三兩下就做完了,也因此我的學長兼同學可以在短短幾十分鐘就交卷而我卻必須努力的算到手快斷掉頭快燒掉才行。問題是要快速體會這招總訣式需要一點天份,像我這種駑鈍學生,就只好用時間來換了。

到今天,我總是用Strauss老師說的那句話來教學生。

“你無妨在Meeting時猜一下啊!”

強者我學長兼同學

我的英聽不算差,至少我的托福成績還可以,但是第一天上Strauss教授的課,我聽懂的部分不到兩成,不是他老人家講得太深奧,因為寫在黑板上的我都算看得懂,可是不在黑板上的就難倒我了,因為Strauss教授嘴巴裡的糖果讓他的話變得模糊不清,還一邊講一邊吞口水,下了課只好去問強者我學長。

學長一邊解答,一邊怕我小看了Strauss教授,所以他問我有沒有讀過Millman的書,我答說當然有。學長說,Strauss先生就是Millman先生的大弟子,那本書裡的例題跟習題其實都是 Strauss教授弄的。

呵呵!我心裡想,那真好,我可以拿以前沒看懂的部分在下了課以後去問他了。第二的星期的課,我只多聽懂了一成,但是下了課,我捧了Millman的微電子學過去問問題,Strauss教授看了那書,大笑得把含在嘴巴裡的糖果都給掉了出來,他說,我好久沒見過這書了,沒想到這會是你們用的教科書。他說,你再用心一點繼續聽個幾個星期我的課,之後再來比較一下我的解法跟這本書說的有什麼不同。

一個月過後,第一次考試我不及格,再過一個月後,我考了個60幾分,我心想,期末考即使拿100分,平均起來也拿不了A,但是我確實是卻來越懂Strauss教授的教法了,所以有一天下了課,我過去跟 Strauss教授談條件,我說要是我期末可以考95分以上,他是否可以給我A。老先生用一種看著奇特生物的眼光盯著我看,語帶微笑說,前兩次平均起來不及格的學生從來沒在他手下拿過A,但是這次他願意跟我打個賭,只要90分就給我A。

期末考,我整整用了兩個半小時答題,再用剩下的半小時檢查答案。結果我每一題的答案都是對的,但是卻只拿到92分,全班第二高。班上有一位同學拿100分,後來我才知道他同時也是高我兩屆的交大學長,他在台灣念完碩士班才出國的。我的學長兼同學只用了30幾分鐘就交卷,他並未把每一題的答案的正確值都算出來,而即使是算出來的答案也都跟標準答案差了一點點。Strauss教授特別告訴我們這是好幾年來唯一一個在他的考試裡拿100分的學生。特別要說的是這課堂上,來自印度與大陸的強者就有六七個了,也有台大跟交大的學生。

強者我學長兼同學拿100分原因是他用的招式是Strauss教授所傳授的,相當於是獨孤九劍的總訣式。

你真的兩三次就可以讀懂那本電子學?

上了年紀的人,大學時要是修電子學,多半教科書用的是Millman先生的”Microelectronics”,亦”微電子學”是也。當年的書皮是綠色封面。那時這本書讓我讀得痛苦不已,眾多的模型加上方程式,一堆特殊的電子電路的解法,弄得我暈頭轉向,老師花了三學期口沫橫飛的講授電子學,我三個學期都是在補考邊緣度過,三個學期一過,我認為自己再也不合適在電子這一行混下去。坊間常常有所謂”一次就讀懂….”或是”輕鬆地學會….”,真希望有一本”三兩下就讀懂電子學”出版,當然,強者我同學,曾任多年前全球第一大繪圖晶片高層與某國立大學教務長的那幾位應該一點也沒問題,不過多年來,我心中的疑問是,到底有多少人三兩下就念懂這本書呢?

幾年後,我到美國去念書,學長說,有一門課叫高等電子學我一定要去修,教這門課的是大師,而且跟一般大師會講一堆讓你聽不太懂的東西,他的課簡直是一以貫之的道。我心中哀嚎一聲,輕聲問一下學長,可不可以不要修。強者我學長說,這是資格考一定會考的科目,而且能考好這一科,即使總分略低,面試時眾位口試老師也會對你刮目相看,事關你的未來前途與一生幸福,怎麼可以不修這門課呢。唉!看來只好硬著頭皮去上這門看來可能不適合我的課了。

上課那天,一個老先生走進來,很帥的老先生,像是我讀笑傲江湖時想像中的風清揚。穿著鐵灰色長長的破舊大衣,裡面是皺巴巴的格子棉布襯衫,一樣皺巴巴的卡其長褲,白得差不多的長頭髮,鬍渣子滿臉,看來是兩天以前刮的鬍子。手上沒有拿課本,當然也沒有講義。上課前,老先生慢條斯理的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糖果,細心的剝開包裝紙,一口把糖果含在嘴裡,這時他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好像一個機長一切都準備好了,飛機可以起飛了。他把包裝紙塞進口袋,轉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他的名字。

Leonard Strauss

2013年3月10日 星期日

飯黏子與朱砂痣

對於音響愛好者,器材的地位要不是心口朱砂痣或床前明月光,就是牆上蚊子血或桌上飯黏子。問題是,要是朱砂痣就不可能是明月光,因為對某些人是明月光的器材,對另一些人來說就是飯黏子,反之亦然。

玩黑膠這麼多年了,從早年的Shure MM唱頭一路玩下來,我也跟多數人一下,唱頭越買越貴,以致於一顆唱頭數萬,有一天在thiel兄處聽到VDH蚱蜢時,我那時心裡在想,這一生該是要買一顆蚱蜢才是,因為在聽首版柯崗拉貝小協時,我的所有其他唱頭都變成了飯黏子了,不管他們平常是多麼努力的在扮演明月光的角色,時時照亮在辦公室埋頭案牘的我。直到有一次,在alc兄家,我聽到了我很久以前聽慣了的Shure MM唱頭,在麥金塔巨型喇叭下,到底蚱蜢是朱砂痣還是蚊子寫我已經無法判斷了。看著alc兄悠哉的在電腦訊源與黑膠間來去,看來一副瀟灑的樣子,一個念頭忽然間起自腦海,假如像是alc兄的收入都能自在於平實,我又有何資格繼續追求我心口上的朱砂痣呢?

我在想,到底我們這些發燒友在追求的是什麼?更好或甚至完美的聲音嗎?玩的過程嗎?還是玩過後再脫手或是收藏的趣味嗎?大家都知道thiel兄是在被我陷害下把他的thiel CS5改裝的。有一天,thiel兄感慨的跟我談起朋友到他家聽音響的事。幾張唱片下來,朋友先是力讚其頻段銜接之無礙,聲音鮮活之動人與音場包圍之實境,但是朋友臨走時,還是極力勸thiel兄回到廠機,這樣才不會玩得這麼累,完一陣子後才可以放手,才不會浪費錢。Thiel兄聽完五味雜陳,朋友是音響大家,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朋友走後,回頭看看自己的系統,真是如同拼裝車一樣,即使發出如同天籟的音樂聲,但是拼裝車終究上不得檯盤,克雷斯勒加奧斯莫比加福特別說比不上純種的法拉利,即使跟中國生產的BMW擺在一起也同樣讓人看不起。那一刻,朱砂痣突然間就變成了蚊子血,要不是每周四舒伯特黨人的溫馨話語加上一小杯柯艾拉,這抹蚊子血還真是讓人難受至極。

去年,在連續掛掉幾顆唱頭後,終於我醒了,以我的狀況,買一顆上萬的唱頭簡直是開玩笑。一開始我只是要找顆MM頭,但是在不貴,打折加上是MC之下,我轉而買進DENON DL-110這顆MC唱頭

。這顆高輸出且數據上頻寬超高的唱頭剛到來時讓我吃了不少苦頭,簡直是蚊子血與飯黏子的綜合體,配上我的唱放,破聲連連,不僅頻寬優點沒了,連好好聽音樂都不行,黨人到來,聽不了多久,不是早早藉故閃人(thiel兄)就是請求換動態小一點的片子(陸大哥),連我自己也忍不住要換唱頭(可惜除了五百元的AT MM已經沒有唱頭可換),一度讓我後悔白白花了一百美元。但是冷靜一想,我不能在沒把這唱頭的正常播放狀況弄出來前就遽下斷語。

我歸納了幾個可能可以改善的做法。首先我不可能改我所鍾愛的朱師父所手製的唱放的設定,因為那是公認的好聲音,那麼我能改的就是圍繞在其周圍做一點調整。首先是唱頭輸出的問題,解決方法是做一台前置,輸出太高者就降低他,反之就升高他,這對我來說不是難事,但是要我動手做一台的話要花時間,而此次是輸出太高,所以我選擇的方式是用電阻來分壓,簡單又不易有干擾,對音色改變會是最少。其次是頻寬問題需要考慮,一般而言,唱放阻抗低者,高頻會被略為衰減,過高則容易有過度甚至過荷,在20KHz處有overshoot時,超高頻就會被offset 一些。所以除了降壓之外,也要考慮其阻抗搭配的問題。最終應該如何其實跟後端所有器材搭配有關,其實沒有所謂定於一尊的做法,但是既然其他器材都是調整多時了,最好也就是只改變一處就好。

你要是問我,有沒有辦法事先算好電阻該用哪幾種數值?我會老實的說,我不知道,因為缺乏唱頭的完整資料。你若是問我,可以定量的決定數值嗎?我會說可以,但是要架這樣子的環境雖然難不倒我,但是還要在本已狹窄的空間架實驗有點麻煩,也會影響我平時的工作。那麼,我只好用上天賜給我的工具,耳朵。我簡單的做了一個容易換電阻的機構,接著再買了十幾種我覺得可能會適合的電阻,一把電阻也不過百元。這些電阻的排列組合數量很多,但是卻也不必一一試過,因為試過兩三種後,你會知道最佳組合大概會落在哪裡。幾個小時後,我採用了四種組合。對了,千萬別忘了,把隨針附送的金屬墊片裝上去。

接著,我聽幾天後,去除其中一種,然後在舒伯特黨的下一次聚會裡,thiel兄與陸大哥幫我決定最後一種,雖說最後這組合不是我的最愛,但是既然是朋友要聽的,還是尊重大家的好。同時,因為朱師父的唱放的輸入組抗也有好幾種,所以我還是可以靠這個在播放時得以因應錄音不同而做些許變化。

陸大哥驚訝於其高頻之延伸,有如硼針桿加上極細的針,只是穿透力與攻擊力道略遜於Clearaudio的高價唱頭,thiel兄說,與蚱蜢相比,只不過是瓜內里琴的聲底有一點點偏向史特拉第發理琴而已。假如黨人們沒騙我,那麼我該說,這是兼具明月光與朱砂痣的唱頭,只不過月光裡有一點月影而朱砂痣帶一點粉嫩。而我所依賴的不過就是簡單至極的電路學以及一點點實驗時間。

幾年來,舒伯特黨總是在聚會時聊著如何把聲音弄更好,一開始我總是就理論面談談各色做法的利害得失,畢竟這算是我的專業的一部分,談久了,自也會動手做一點實驗。陸大哥與thiel兄也是,若說我們沒把音樂放在首位,那也冤枉了我們,但是動手做一事有時實在無關音樂,只不過是幾個老頑童在案牘勞形之餘,一點點娛樂自己的奢侈罷了。因為對我們來說,不斷換機器已經不是解決我們的孤寂(Solitude)的辦法了,如何在更大層面改變聲音才是黨人的樂趣所在。改變有時不見得是改善,但是抱持著一個誠實寬廣的心態去實驗,總是會慢慢收斂到好聲音,或者我該換一種說法,你心中想要的聲音。

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燒友才會懂得這世間沒有所謂定於一尊的最好的聲音,不以價錢定好壞,不以資歷定高低,當然還有許多的不以與不以。什麼時候我們才懂得飯黏子不會永遠是飯黏子,蚊子血也不會永遠是蚊子血,你永遠也不知道她們可能隨時會搖身一變,許你床前明月光,應你心口朱砂痣。

我想也該是分享一些經驗的時候了,黨人們自也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我拖下水,當然更歡迎所有人的迴響。這裡不講玄妙之事(這是音響界常用的伎倆,連廠機商也不例外),也沒所謂定於一尊的最好的聲音,不以價錢定好壞,不以資歷定高低,當然還有許多的不以與不以。這裡要講的只是合乎邏輯的做法以及不得已的取捨與妥協,任何人,只要願意,都可以重複的實驗,而所有的說法也都可以被善意質疑。不管你是DIYer也好,廠機擁護者也罷,anyone in between也行,希望都可以有所收穫。

CN75 下跪

大學時談戀愛大概是最值得回憶的事之一,有甘有苦,有酸澀。那是多數人第一次脫離家庭的管轄的時候,青春無敵,自由戀愛。但是也有些時候,並不是我們一剛開始想的那麼美好,戀愛的中斷有許多種原因,但是若是因為父母的阻擋,那是苦上加苦,酸澀裡帶有無奈與不甘。我的情形就是這樣。

我大學時期認識過幾個女朋友,但是最認真的是一位就讀台北市裡的一所國立大學外文系的女生。老實說,她的外貌談不上美麗,但是落落大方,底蘊深厚,又是系上的總幹事,最難能的是一個總幹事卻沒有咄咄逼人的強勢,溫柔體貼,跟她在一起總是如沐春風。但是家境與門第卻跟我家差了一大截。

我的父母也不知道是哪裡聽到的風聲,幾次電話裡的反對不成,衝到學校來,鐵青著臉,要室友們離開寢室,留下我單獨面對。當我的父母親以諸般激烈手段要求我與女友斷絕關係到最後時,我跪下來請求他們的應允還是無用後,一向孝順的我終於無奈點頭。這一天是我出生二十多年來最黑暗的一天。

我的女友非常痛苦,但是也能諒解沒有得到家長祝福的感情無法得到幸福,她忍著痛苦放手,我回到學校,無心念書,終日念茲在茲的還是那些數也數不完的與她相處的快樂時光,但是午夜夢迴,總是被分離的痛苦所折磨醒。我要說,要不是室友每天看著我,陪我吃飯,閒逛,吃消夜,喝酒,那麼我應該會崩潰吧!直到有一天,我的室友也面對失戀時,看著他,我想該是換我來幫助他的時候了,從那一天起,我開始走出那段情傷。

我終究沒有跟父母為我安排的人結婚。二十多年過去了,我有個快樂幸福的家庭,我很愛我的妻子。偶然間,聽到她的消息,知道她也過得好。

對我來說,我最幸運的其實就是擁有這群好友。

2013年3月4日 星期一

CN75 老師的車子不賴喔

開學第一天,一干同學聚在新生館等上課,上課時間還沒到,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聊著天,此時,從遠處有一輛BMW520開過來,我想多數人大概都會想,哇!這是哪個老師,竟然開這麼好的車來上課。

車子停在離教室不遠處,我們都想看看這是哪一班的老師。接著,暗銀灰色的車門喀的一聲打開,走下來一個穿著淺灰色上衣,黑色長褲,帶著雷朋(我是後來才知道雷朋是什麼!)墨鏡,手裡夾著一本普物課本,慢條斯理的走過來。

這哪是什麼老師,原來是我們班的。

這傢伙過了不到一年,嫌BMW520太吵,換了Benz190。

後來他到了紐約後買了輛Benz500,有一天開車到曼哈頓看歌劇魅影,這輛Benz500竟然被偷了。晚上十點多打電話給我,我開著我那輛15歲的奧斯莫比破銅爛鐵去救他。他坐上我的車,還稱讚我的車不錯,說是下次要換這種就好。

2013年3月1日 星期五

CN75 大雨

要是我說CN75是世間有大學以來,感情最好的一班,未央歌裡講的西南聯大都遠遠 不及,你們一定不相信。你會說,你又沒讀過所有歷史以來對每一個班級的紀錄,你怎 麼知道,怎麼會這麼有信心? 我會回答說,首先,人不一定要活過每一個年代,看過所 有的紀錄,知道所有的事,才能下判斷不是嗎? 佛陀說,佛告須菩提:爾所國土中,所 有眾生,若干種心,如來悉知。我雖然不是佛陀,但是佛陀說眾生是俱足如來智慧德性 的。其次,有哪一個班級會有這樣子的一本故事記錄呢?

我的信心以此。


假如你還不相信,我舉一個例子好了。你哪時見過,同學畢業都十年了,還會一起約了 去度蜜月的呢? 十多年前我的蜜月與燈哥的二度蜜月就是一起去的。
那一年,我們一行四個人,租了一輛休旅車,在德國境內亂闖亂逛,有一天晚上, 在離Augsburg不到20公里處遇到大雷雨,能見度不到10公尺,車子在高速公路上以時速 不到十公里的速度摸索前進,看不見前面與後面的車,雨下得像上帝要再次以大水毀滅 眾生一樣,唯一能看得清楚的就是天上不時傳來的閃電,以閃電距離我們的位置來猜, 閃電的大小一定有20公里寬,500公里長,亮度足以讓人在瞬間暫時失去視覺,除了雨 聲之外,只聽得到打雷聲,車內的我們要交談必須大聲吼叫才能清楚知道對方在說甚 麼。不斷的閃電,不斷的打雷,幾乎就是一分鐘大地就會被重擊一次,有的雷就在車子 正上方響起,同時我們也會短暫失去聽覺。 雷雨裡,我對妻子說,要是這次可以活得回去,我一定一生一世愛重妳,雖然婚禮時 這話我說過了,那時我自己都不太確定我是否真作得到,在這大雷雨之中,我的心定 了。我又跟燈哥說,要是這次可以平安活得回去,我們就注定是終生最要好的朋友了, 再不離棄。

一個小時之後,路況完全不熟的我們幸運地穿過雷雨區,到達Augsburg,看到明艷照 人的都市以及莊嚴的教堂。隔天我們才知道,那是有史以來該地區有史以來最大的雷 雨,當晚,高速公路上發生了十多起連環追撞。

你說,這樣子感情還不算好是甚麼?  好了,輪到你們說故事了。

2013年2月15日 星期五

聖手Thiel

聖手這兩個字通常是用在形容能妙手回春的醫生身上,不過要是泛用起來,能把壞掉的東西修理得完好,甚至功能更勝於前的,不管是什麼,也都該當得聖手二字,古往今來,能當得聖手二字的人不少,不過同時精通數種技藝的應該不多。

話說回來,我的好友陸大哥久遠前買了Roksan的唱盤時,順道帶上一顆不能算是新品的Shiraz唱頭,這唱頭現在要價十萬以上,當年也所費不貲,用了幾年,開始出狀況了,先是針桿不慎被陸大哥在調整時碰歪,勉強弄直後唱了沒多久就掛點了,經推薦給國內一位長久以來修裡唱頭的師父修哩,發現阻尼已經老舊,所以一併修理,修理完後,一樣破聲連連,眾家兄弟胡亂出主意,調整再三,一樣不能救回這許多銀子換來的唱頭,最後有高手覺得因為針尖不正,所以建議送往美國給著名的Soundsmith換針尖,這也是網路上許多人(包含富桂兄也曾送修過)所推薦的所在,收費合理,交期隨師父高興,一去數月,終於在去年下半年返國。前後兩次修理費用拿來給我買唱頭都可以買好幾顆了,但是破聲雖然稍減,遇到鋼琴強奏或男高音唱Hi C時那真是令人心酸。聲音不好事小,但是有損陸大哥黑膠調整達人的威名則茲事體大。一日,兼具眼科聖手,繪圖達人與針尖替換專家的thiel兄來訪,陸大哥嘆道那一陣子,唱頭狀況這麼糟,連黑膠版主何醫師都不再登門請益了,言下之意,頗有廉頗老矣之嘆。Thiel兄見到了,很不忍心,心想自己以前也修過蚱蜢一隻,於是自行請纓,當天就把唱頭帶了回家。

SHIRAZ

隔週,thiel兄說,經過他拆解,發現只是部分阻尼破損了,他把唱頭鬆開,把阻尼轉個方向,勉強可用,就拿來還給陸大哥。對我這種程度的人來說,也許就夠了,但是陸大哥初步測試時還算可以,但是當出動霍老那張唱片的最後一軌時,還是破了,而且是從頭破到底。於是,thiel兄再拿回去檢查,最後的結論是阻尼實在該換新了。Thiel兄打個電話給朱師傅後,朱師傅馬上寄了幾片新的阻尼過來。這次, Thiel兄把Shiraz大卸八塊,保留中心的黑色阻尼,周圍部分則換上新阻尼。慎重起見,thiel兄在家測試一遍無誤後再還給陸大哥。

陸大哥出動所有的難過關的唱片,多數可以過關,但是少數很勉強,不過此時針尖,針桿與阻尼都換新了,thiel兄也把所有的角度都調準了,應該是唱頭設定問題了,這時陸大哥靈機一動,想到 Soundsmith的針尖比較細,也許該調整一下針壓,就這樣少個0.25克左右就一切正常了。裝在407唱臂上,一點也不覺遲緩,反而是尋軌力極佳之餘,聲音比正常版Shiraz裝在Roksan唱臂上還更HiFi,我們猜應該是針尖的差別影響最大。而阻尼材質略有不同應是第二大的因素。

如今,柯逸郎醫師過世前送我的EMT XSD15也因為年紀老邁,阻尼老化,而躺在thiel兄的桌前等待修理。不過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xsd15

thiel兄因為玩黑膠,因為被唱針與唱臂所苦,氣憤於廠商不負責任的態度,進而決定自己動手,看來簡單,但是世上又有幾個如他那般巧手慧心呢?想到我的XSD15即將重見天日,以及thiel兄所設計的唱臂即將完成,我有著滿心的期待。

2013年1月25日 星期五

也算休養?

離進開刀房不到12小時就要滿兩星期了,我本以為這是一個小手術,但是事情的發展卻跟我的預料,以及所有身邊的人跟我說的,有著完全不一樣的軌跡。

首先是父親跟我說,想當年還沒腹腔鏡手術的年代,我姐姐割盲腸,半身麻醉,在姐姐還弄不清楚狀況時,手術已經結束,據說總過程15分鐘不到,醫生一刀畫開右側腹部,一根鉤子進去,把闌尾輕輕勾起,然後一刀切下,縫合時只有一針,三天後回家,很快就活蹦亂跳,回復到她蘇家嬌嬌女的模樣。然後是內人,他自己動過腹腔鏡手術,四天後貼上美容膠布,一星期後正常操持家務與上班工作。所以我一開始很樂觀,手術後四天傷口看來還好後就回家,據說隔一個周末後拆了線就一切太平。喔!我忘了說一件事,我姐姐動手術時才念小學,如今已知天命,當年動手術的翁醫師是東京帝大醫學院畢業。

三個傷口裡,兩個傷口癒合得很快,不過其中一個隱隱作痛,肚臍上方有一個硬塊。就在內人帶著孩子回台北幫忙打理岳父岳母的住院事宜的前一天,傷口又開始滲出血水,本以為應該還好,沒想到隔天越滲越多,我的門診是排在星期一,又逢周末,忍過了星期天,不過我排在80號,獨自診間外等了兩個多小時,看診後一直到我一個人開車離開醫院已經超過了晚上九點半,當醫生的還真辛苦,因為我後面還有八個患者。忍著痛從診間走到停車處,不算長的距離走起來卻比跑3000公尺還辛苦。差別是,跑完步全身舒暢,但是這回卻是除了痛之外,還是只有痛。至於難過倒是不會,只是對於不知何時會痊癒這事感到心煩之外,心中還是在掛念學生的學業。

醫生說,這是因為這個傷口大了點,而且盲腸從這裡取出,可能穢物沾到了,所以好得慢一點。不過血水一直在滲出,該有個解決辦法,醫生照例以抗生素對付它,免得出嚴重狀況。彭老大說,就抗生素唄,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也就遵照醫囑,帶著老大的叮嚀撐下去。但是一連幾天下來,血水還是不斷,差幸那硬塊消了不少,痛感也緩和了,但是擔心還是擔心,誰叫血水還是每隔半天就會在紗布上印出個十塊錢硬幣大小的印子。

在黃大哥的安排下,昨晚陸大哥陪我到台南市立醫院去,我想問問其他醫師的意見總不會錯。林醫師看了看,把棉棒幾次深深地插進傷口裡清理,同時把血水吸出來看,這著實讓我痛得幾次都要叫了出來。我問說,是否該再補縫一針,他搖搖頭說,這傷口雖然有點大,但是要再縫的話需要再做一點破壞,兩相權衡下還是讓傷口自己長肉回來比較好,臨了,他說所幸傷口沒感染了,目前滲出的不過是血水摻著脂肪,眼下的狀況已經是原來的醫生所能做的最好的處置了。我問大概什麼時候會好,林醫師說,這要看每個人的復原能力,好的話一星期,不好的話就更久。我心中一縮,想著這痛還至少要跟著我一個星期,但是一星期應該是彭老大跟運動員這類強者才做得到,以我的復原能力之差勁,實在不想知道真的還要多久才可以解除目前的狀況。

走出醫院,除了傷口痛之外,覺得怎麼氣溫好像比一個小時多前下降了三四度。我打著戰,問陸大哥,他說,還好,應該是我的傷口的痛讓我覺得氣溫下降了,但是其實並沒有。生理影響心理還真大。誰說經念多了就金剛不壞了。陸大哥摻著我上車,答應出發旅行前再來看我。

有人問我,要是很久以前沒辦法幫病人開刀取出潰爛的闌尾,那麼病人會怎麼樣呢?我想,要不痛到最後不痛了自己回家,就是痛到後來這一生再也不會有什麼痛的了,我想後面這種人大概占多數。在那個年代,我不知像我這個年紀就因病走了的,在輓聯上該寫英年早逝呢?還是駕鶴西歸?

現在每天內人幫我換三次藥,因著痛,走路必須緩步彎著腰像個老頭子,想到以前的人遇到就真的只能認命,也就算了。何況,這兩周來,每天泡在音樂裡也算是休養生息。休息了這麼久,學校行政上沒處理的事好像也沒什麼了不得的,想著以後是不是再也不要去淌那鍋渾水,免得沒事還會中槍。足堪欣慰的是學生們還是很努力要在寒假回家前把論文的實驗做完以便趕上Dafx 每年三月的deadline。我想,管他痛的,下星期還是打起精神回學校走動走動,老窩著,應該也不容易好。

2013年1月18日 星期五

住院

我消失了一個星期,我厚著臉皮的想像著應該有人想知道我的行蹤,或,其實多數人早就知道了也不一定,但是這文還是會有其他莫名的用處的。

這是其實早有前兆,只是當時惘然而已。星期三下午,我上了三個小時的課,講述著Digital Waveguide Filter (DWF)應用時該注意的事項。四點鐘時,我覺得右後腰有一點痠痛,我把它歸咎於站得過久以及舊傷。當天晚上孩子上床後,我改著隔天要的兩份投影片,腰痠沒有停止,我決定用兩片普拿疼肌力來對付它。12點上床,因為隔天一早我要對著一群人演講。

早上起床,沒好轉不打緊,右側腰痛了起來,這又是舊傷之一,說到這舊傷,是幫彭老大做喇叭,上漆時不停的蹲下站起所致。梳洗完畢,我換上三片肌力,希望這可以讓我度過這一天。上午9點半,來自浙大與廈大的十多位教授,加上成大自家人,我說明了成大資工在多核心(Multi-Core)平台技術上的進展。11點不到,我回到辦公室,與學生討論星期五要到中山大學報告的投影片,並請他改了後,下午三點半等我從奇美醫院開會回來。我的精神有一點亢奮,所以感覺不出身體的問題。中午吃完飯,回到辦公室作投影片的最後演練。兩點鐘,我出現在奇美醫院院長室,與會的還有小兒科主任與另一位小兒神經科的醫師。

首先,我講一下我預備的投影片,不外是我們目前在癲癇與動物模型上的成果,以及我們希望奇美醫院合作的部分。我原本以為會議會在一個小時左右結束,但是雙方Q&A時間很長,我高興的獲得醫師的幫忙意願而離開,時間是3點40分。騎車圖中,我隱約覺得我除了腰痛之外,還伴雜著些許腹痛。我在4點中回到辦公室。找到學生,把隔日要到中山大學報告的投影片搞定。之所以需要去報告,完全是因為我找一個計劃來支付敬群(jserv)到系上開嵌入式系統課程的鐘點與車馬費。5點前學生走了後,我又改到5點40分才離開辦公室。

6點10分,我回到家與家人會合,幫忙炒了盤蛋炒飯與一樣菜。我匆匆吃完飯,媽咪有事出去,之後,我發現不對,腹痛已經嚴重過腰的痠痛了。8點40分,媽咪回家搞定孩子們,我自己一個人痛得厲害,躺在床上,孩子去睡了,媽咪給我吃胃腸藥與在肚臍上擦驅風油。沒用,這時我已經痛得滿身大汗,衣服都濕了,媽咪提議幫我換上乾衣服,脫掉濕衣服時,我全身劇烈顫抖,除了冷,還有痛。11點,我終於覺得不對了,決定掛急診。我的心裡怕孩子要是醒來找不到我們會害怕,媽咪安慰我說她們不常起來,要我不必擔心,也許我們一下子就會回家。

路上,我突然想到,在紐約時,我帶同學去掛急診,六個小時都沒人理,後來也沒事了,我們就拍拍屁股自己回家的那一幕。

到了醫院,醫生二話不說幫我打了一支止痛針,不過顯然沒用。護理師要幫我抽血,不過戳了好幾次才成功,她說,我痛到血管都縮了起來,我心想,有這種說法嗎?我的血管難戳自小就是。接下來幾個小時,我除了照X光與繼續打止痛針外,沒有什麼進展。不同醫師來問了幾次,也不知所以然,其中一位說我腸子裡有一點糞便,大概是便秘沒解乾淨在痛吧!我覺得真的不太可能,因為我一向順暢,上一次解便只是一天多前,但是實在痛得厲害,也無法分辯。醫師先是給我塞劑,無效後再灌腸,這也無效。

天快亮了,我要媽咪先回家處理孩子,把我交給醫生,並交代她把電腦與隨身碟帶來。真是的,都什麼時候了,我還會顧到這個。媽咪原意是打個電話給金鋼狼師父,請他來陪我,沒想到師父的阿公也急診住院,看來我要自己一個人撐下去。這時我再來一針止痛針。在媽咪不在的時間,醫生決定幫我照一下超音波,不過要排隊一下,這一排就排到媽咪回來,時間是上午9點過後。媽咪一回來,我請她幫我把投影片傳到中山大學的主辦單位,並幫我打電話請假。

超音波沒能告訴醫師什麼,不過醫師說應該不是盲腸炎,可是痛是事實,而且連上廁所膀胱都會痛了。隱隱約約我聽到媽咪陸續接到關心電話。醫師說,那就用斷層掃描(CT)吧!這是我突然又想起,要不是Youla老師(老師的演算法促成了CT解析度大邁進),遇到這問題,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在照CT之前,醫師沒能做什麼,所以只好放著給我繼續痛。中午時分,黃大哥過來,按了按我的肚子,第一時間問我是不是盲腸炎,我回答到醫師說不是,他講了其他幾種可能,也說不準,但是跟我保證應該不是大問題,要不然不會脫這麼久。黃大哥離開後,媽咪回來說已經把孩子托給好友照顧。2點照CT,3點醫師過來說是盲腸炎,要開刀,接著是選開刀方式與簽同意書。

既然知道是盲腸炎,也就沒什麼好怕的,只是弄這麼久才知道,據醫師說,那是因為我的盲腸長到後面去了,X光與超音坡都照不到。接著就是等待開刀房空出來,下午皓鈞兄弟過來看我,晚飯後陸大哥過來看我,但是我那時因胃痛與發高燒(39.7),只知道他們在急診室陪我,也聽不清楚他們的說話。再晚一點,除了要抽血外,要裝軟針,打上點滴,我全身上下被扎了不下十次,因為護理師的失敗率太高了,後來請來一位資深護理師過來才搞定一切。

傍晚黃大哥又過來了一趟,跟媽咪說他已經拜託他的表弟周醫師幫忙。

再晚一點,陸大哥一家人過來,陪了我一陣子後,陸大嫂等約是10點鐘才離開。醫師覺得我燒得有一點過份,過來打退燒針。約午夜時陸大哥要媽咪先回家收拾住院的東西,要是輪到我,他會打電話給她。這時離我肚子劇烈痛起來的時間已經超過30個小時。媽咪沒離開太久就回來,我們請陸大哥回家去,有結果隔天會通知他。一直到凌晨3點,我們終於被通知要進開刀房。大約4點鐘,我被推進開刀房,麻醉師問了我幾個問題,打了麻藥,我回說我的臉上刺刺的,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醒過來時,已經順利開刀完畢,這時是媽咪與皓鈞陪著我。真是累了他們了。也感謝關心我的所有朋友。

接下來的事就沒什麼特別了。

要感謝陸大哥之後每天來陪我,六日是整個白天,其他時間是一整個下午到晚上七八點,讓媽咪可以回去補個眠與處理孩子的事。有時我上一個時間還在跟陸大哥聊天,下一刻就不知不覺睡著了,丟陸大哥一人無聊,真是不好意思。而黃大哥也是有空就過來看我一下。

出院回家,肚子還是很痛,但是恢復得算是快的了,慢慢的才有力氣整裡一點心思。整件事還是有幾樣東西值得提出來講。

第一是我們以為的筋骨痠痛其實是內臟出了問題,因為開完刀,我的腰痠不見了。腰痠是個前兆,而我卻視而不見。

第二是Diane四點鐘確實是有起床而發現我們不見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又回去睡覺了。我們告訴她下次會寫紙條跟她說明處理步驟。後來,我們覺得這樣子的處理方式不好,出院後,我們跟她們開個討論會,要她們自己提出方案。我們驚訝的發現,其實孩子們都懂得怎麼做才對,而且方法還有好幾套,因此實在不必所有事都下指導棋。

第三是醫院。成大醫院是不錯,而且我也認識不少成醫的朋友,但是我不願動用關係,這樣子讓我與所有病患處於相同地位,不過也因此痛了超過一天,要是一剛開始是到黃大哥的醫院,也許不必痛這麼久。

第四是發燒問題。醫師一直要幫我退燒,開刀後也是。其實我是一發燒就會超過39度的人,而且吃退燒藥後退燒不久馬上會在燒上來。開刀前我實在痛到無暇顧及,開刀後我就堅持不打退燒針,也忍著不吃止痛藥。果然我的體溫就以一天0.5~1度下降。要是有人跟我是類似體質的,請注意。

第五是腹腔鏡手術傷口小復原快,但是手術過程要撐大肚子,回復後,不管是笑,打噴嚏,咳嗽,舉凡震動到肚皮的,都讓人痛得很。不知道傳統手術會不會也是如此。

最後是我不得不說成醫的護理師蠻優的,這幾日,我見過無理取鬧,遇到人就罵的病人,但是每一位護理師都能和顏悅色的對待這樣子的病人,很棒。但是還是希望護理師們可以把扎針這件事鍊好一點,我進了病房後,須再換一次軟針,也是扎了三次才成功。

下星期拆線,生活要回到正常,但是我還是很弱,活動力下降,處理事會變慢,請見諒。

2013年1月1日 星期二

絲巾

2012年12月,我應邀到台大電機演講,我選擇早一點到台北,可以去見老大。台南的天氣很好,到了台北,下著微雨,我的身體冷了起來,第一個感到冷的是脖子。到了車站,老大開著車過來接我,我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絲巾,我開他玩笑說今天大概要去約會,要不然怎穿的這麼正式。老大笑說,沒這回事,天氣冷嘛!接著老大說,打著絲巾的好處多多,除了脖子冷的問題外,絲巾可以取帶領帶,像我們這種不愛打領帶的人,圍個絲巾就很夠了,何況絲巾在不需要的時候,隨時可以取下,往口袋一塞,不占空間。重要的是,圍在脖子上,好似柔荑繞頸。

老大-1

我覺得有道裡,不過我的心中,絲巾好像是女生的用品。老大說,這是哪裡話,絲巾繞在關羽身上,一樣氣宇軒昂,沒戴慣的人,旁人看了就覺得怪,但是把絲巾變成自己的一部分,自然見怪不怪,就好像與主人合為一體。小提琴家密爾斯坦就是一個愛用絲巾的人,長年絲巾不離身,還用來墊在身體與琴之間呢。我問道,這絲巾恐怕所費不貲。老大說,哪兒的話,地攤貨,一條兩百。我說,那這絲巾在您身上真是不一樣,看起來就像是阿瑪尼的一般。

milstein

回到台南,即使風和日麗,在冬日,依舊覺得脖子需要東西來保護。於是向妻子問有無私斤可用。妻子一剛開始也覺得怪,但是經我一說,她也覺得有理,她翻開衣櫃,拿了幾條出來,我選了其中三四條,打將起來。

我們家Joanne看了也跳著說要一條,圍在她身上,她樂得開懷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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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我絲巾不離身,卻也從來沒有人覺得我的樣子有什麼不一樣,我想原因有二,一來在學校,不會有人注意我穿什麼衣服,二來,也許絲巾真的就像是我的一部分。

這個冬天,我的脖子有絲巾保護,看來長年脖子不舒服的症狀,該可以略減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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