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16日 星期五

老店: 江水號

到台南的人通常都要吃小吃,有些小吃現在是搬到大馬路邊了,不過還是很多很棒的店還是窩在最早的地方,通常是菜市場裡。菜市場會老舊,會凋零,就如同國華街邊的市場一樣,破破舊舊的市場,看似凋落的老店,還記得他們的人有多少呢?

過去位於國華街市場內的老店很多,不過搬出去的更多,雖著海安路旁越來越多店,不過這些多半是年輕人喜歡去的店,而會知道去市場內的店的不多,也難怪他們要搬走了。

能留下來,除了生意還可以過得去外,我自己會用濫情的方式來假設,那就是捨不得離開老地方,但是要存活下來,還必須夠好吃才行。

江水號是一家賣冰水的老店,七八十年的店,出名的是一樣東西而已: 八寶冰。

平凡無奇的八寶冰,不大碗,料不多,剛吃下去時,一點也不覺得有多了不起的好吃,不過等半碗吃過去後,心中會浮起一個疑問,這麼簡單的東西,怎會覺得想再吃一碗,吃下一碗時會想,怎麼這麼熟悉與溫暖的感覺,不過我的年紀連吃兩碗冰覺得太冷了,可是又想再吃一碗,所以只好再叫一碗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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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擇吃芋頭湯加湯圓。這時我才知道我剛剛嘴巴裡一直有一種舒服的感覺是什麼,那就是那平凡無奇的湯圓,而那湯圓事實上是剛剛老老板在店的另一端剛做出來的。看著他用熟練的手法搓著湯圓,心中有一絲絲莫名的感動。我想我會三不五時去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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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市場再進去一點有一家賣意麵的,麵好吃,魯蛋與魯丸看起來都非常棒,餛飩也是看起來一樣棒,而且是現包的,據Lora吃過後說,非常好吃,Diane與Joanne也吃了不少。可惜他沒有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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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選擇先吃麵再吃冰,或者反過來,當然可以先吃一碗芋頭湯,再吃麵,再回來吃一碗八寶冰,或試試一下其他組合。

這樣的地方在台南應該多得很,這是這個都市迷人的地方。

2010年4月12日 星期一

騎車,泅水

隔了將近170天,我又踏上了車子,現在只敢去騎芭樂路線,台南高鐵,來回40KM。覺得比起當年第一次其高鐵要累很多,年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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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接受老大與小傑的建議,開始游泳,4/1開始至今遊了六次,今天可以遊1000m,不過我只會游蛙式,1000m在老大他們的眼中應該是小c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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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2010年4月8日 星期四

三生石上舊精魂

四十年來體性空,多於詩酒樂心胸。今朝別卻故人去,日後相逢下竺峰。

Demus在貝多芬的故居用貝多芬的琴,同樣彈著作品110,第31號奏鳴曲。那琴聲迴盪在貝多芬住過的房子裡,該用力的時候,Demus用力敲打鍵盤,好像是要那舊鋼琴發出現代史坦威D的宏偉的聲音,該沉思的時候,Demus輕撫著琴鍵,讓他的餘韻飄盪著,讓前後音符美妙地重疊起來,此時的琴還是有舊時大鍵琴的味道。最後的複格,像是一個雄辯的貝多芬回應著緩步的另一個貝多芬,然後一起回到慢板的旋律,徐徐飛翔著。最後Demus說,這一切還沒結束呢!讓我們回到HammerKlavier的那個時候,用全身的氣力敲打鍵盤吧!錄音那時,Demus一定以為自己就是貝多芬,或者說,要是貝多芬自己來彈這曲子,應該也是用力敲,輕輕撫,心中有他自己的音樂,手上不必然需要有鋼琴,他知道音樂該是怎麼一回事,回到起點前的起點就好。套一句話,回到初衷而已。

那時,也許Demus身內的精魂就是舊時的貝多芬本人也說不定。

聽著貝多芬的琴的聲音充滿了這個空間,彷彿貝多芬的精魂也從遠方來到了這一個小島的南方的一間斗室裡,這南島小小的房間仿佛就是200年前的那個貝多芬生活在其中的房間!

但願故人,身雖異,性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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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語一: 我想,假如真給了路德維希先生一台史坦威D的話,不知道會寫出怎樣驚天動地的曲子出來。我對另一件事同樣好奇,那就是要是Demus先生的彈法一模一樣複製到一台史坦威D的話,也許會比Gilels的還猛。

後語二: 若是故人能如三生石的故事裡的人物一樣,相見時,話當年雖欲斷腸,但是,吳越山川早遊遍,從今無憾,圓滿。

2010年4月7日 星期三

Elegy

這個月以來,身邊周遭出了許多事,朋友的遠行讓我們沉浸在哀傷的氣氛中,日子變得有一點無以為繼,該怎麼走下去呢?也許是很多人藏在心中但是卻無法,不能又不敢問的,深怕自己內心那一點點脆弱被人發現,又好像這一點脆弱的浮現會像是核分裂連鎖反應一樣把自己給炸了開來,最後落得體無完膚。

好不容易,我履行了早在數月前就已經定下來的行程,一家大小去了趟花蓮,第三天起,我因為過敏,車子回到台北時舌頭已經腫脹到幾乎口不能言,食不下嚥的地步。經過治療,好不容易痊可,卻已然精疲力盡,沒有考慮太多,只覺得現在的狀況,不想能遠行也不想遠行,輕率地我取消了五月的巴黎行。不過那個周末是去年底訂好的清境農場的與同事與家屬的旅遊,原本是沒氣力了,但是禁不住同事的勸說,還是跟著一家人坐上遊覽車,這一趟不算辛苦的旅遊讓我的身心得到休息,但是回到台南來後,隱隱作痛的喉嚨預告著感冒的來臨,然後就是接著的發燒,緩解,再發燒,再緩解,直到前天,退了。原本預計的台北行,去看一位師父朋友的展覽也只得取消了。

我總想,我也許比其他人都需要一個心靈的醫生。

今晨,我泡了咖啡,期待青春的口味能喚醒我疲憊的身體,讓我的心得以從悲傷與深沉中解放,我本該播放快樂一點的音樂,但是我卻不經意地把Rachmaninov的鋼琴三重奏放上唱盤,這是我熟悉的悲傷至極的音樂,1893年11月柴可夫斯基辭世,拉氏在無盡的悲傷與追思的心情裡寫下悼念柴氏的曲子。而今天的我,獨自坐在辦公室,身心俱在疲憊的狀況下,聽著美藝三重奏這無與匹敵的演出。

可是,充滿著清香與振奮作用的咖啡進了嘴巴後,似乎是倒進了一望無際的沙漠裡一般,所有的水分與養分都被吸乾了,我的心好像是試圖飛越這片沙漠的鳥,但是在飛越的中途,血管裡的血液裡所有的水分,也隨著一點一滴的乾涸,然後我的心無助地墜落到沙漠的中央,那是最深的處所的所在,我努力地拍著翅膀,但是失去水分的心一點也沒有可以使得上力的來源,我在想著,PF在那狹小的充滿煙塵的空間裡,那最後的一刻,是否也如同我現在經歷的一模一樣,我想,PF的沙漠也許不只是在航線的下方而已,那是鋪天蓋地而來,讓人無所遁逃的,不可能有盡頭的沙漠,讓人連使力的想法都沒有,於是,PF知道這一步步往下的路,通往黃泉的路,她無所懼的,好像前因後果都想過了,但是直覺就是知道怎麼想都沒用的,甘心地隨著沙子落到不知底部何在的所在。那一天PF要我幫她代課的表情浮現在我的眼前,那表情確實是無所懼的,從容的,雖然我未能探知她的心裡真正的想法,可是對現在的我來說,即使是那樣子的準備好的PF,我還是無法接受。

我陷入對PF的哀念,面對眼前這片沙漠,耳中響著這悲歌,這唱片的封面似乎是在畫著我與所有想念PF的人,我們站在PF的身邊,一起面對虛空。時間就好像要永遠停在這一刻了。


RachmaninovPianoTrioBeaux


然後電話響了。

"蘇大哥,你早上有空嗎?",是陸大哥打來的。"當然!",我說。陸大哥走進來時,我放著Franz先生的D.934,我原本想,這是一首有讓人會有想跳舞的感覺的曲子,還記得我寫過的文字,那是讓風飛揚起來,然後小小溪水可以開始跟著跳起舞來的音樂。但是,從虛無裡傳來的鋼琴聲感覺不出想要跳舞的心情,小提琴帶著哀訴,用非常慢且長的旋律線,低音弦抖顫著,那也不是可以跳舞的節奏。我本想弄著起舞的清影,可是我的清影支離破碎,撐不起能跳舞的骨架。


Schubert934Luca

 

"蘇大哥,你今天的聲音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法?",巨大的沙漠把水吸到一滴都不剩了,我並沒有如往常一樣提起泡一杯咖啡款待朋友的心情,我的心不在這個空間,虛無替我回答著問題。

音樂繼續進行著,小提琴繼續哀訴著,鋼琴一點都起不了安慰的作用,或者說他一點也不想安慰什麼,琴音淒厲,快樂音符的背面隱藏的悲歌比無力的面對一大片沙漠還要令人難忍,這就像是拿刀子割開著肉,把肉翻了起來,見到了思念的白骨,然後看著鮮血滴下來,卻還要硬擠出一點笑容。我把手伸向唱盤,猛然提起唱臂,音樂聲嘎然停止,這不是待友之道,不要壞了朋友來訪的興致,我想著。換別的唱片吧!我想。

"還是聽點Ludwig先生的音樂吧!好嗎?",我詢問。


BeethovenPS109Gulda


“好呀!”,陸大哥一如過往地Nice,我放起了Gulda的演奏。

"這個版本我也有啊!怎麼聽起來這麼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呢?"

"他的低音豐富極了,我覺得速度似乎慢了一點,可是不會有平常聽起那躍動的感覺,可是還是可以有活潑潑的情感,不尋常的低音響板的共鳴美極了,與右手的聲部和諧的相處著,像是心與手的對唱。"

"這樣棒的演奏,為什麼過去不出名呢? 是不是Gulda先生老是愛與眾不同以至於不見容於當世主流呢?還是一般人的重播系統沒辦法展現他的演奏呢?",陸大哥不禁替Gulda抱不平。

"也許都有吧!?"。

"Gulda算是幸運的呢!雖然他愛作怪,不過還是能在主流公司出幾張唱片,音樂會還是一堆人愛聽,不紅在他來說應該不是問題吧!真正的懷才不遇的人更多吧!"

這時,陸大哥瞥見放在一旁的Hess女士彈的貝多芬,"可以聽一下這個版本嗎?"


BeethovenPS110Hess


貝多芬作品110,第31號奏鳴曲的琴音就這樣悠悠地演奏了起來。路德維希先生終究回到古典的形式,跟著他的巴哈前輩。這麼簡單的型式,似乎呼應了他年輕的時代所作的曲子,也許人到了晚年,最後的時刻,能做的大概也只是這樣子的事情吧!回到自己生命的起點,以及,

"回到超越這段生命的起點之前的某一個點",對於貝多芬,也許這個點就是巴哈吧!

音樂裡沒有往常的大開大闔,連這曲子該有的靜謐與天地寬都沒有,Hess的腳步平順的走著,斷句時會忽然慢了下來,是在回頭看著什麼嗎?

"蘇大哥,是你今天的聲音不一樣,還是這演奏不一樣。我覺得這音樂繞著非常深層的悲切,而且這悲切似乎只是露出水面的冰角,可怕的是這冰角就已經大得像一座面積如一個都市般大小的山了,那藏在底下的,怕是千年來未都曾融化過的哀傷,怎麼會這樣呢?"

是啊!有誰可以平撫這樣巨大的哀傷呢?對不起,我的好友,今天讓你聽到這樣的音樂,希望有一天,這冰山融化後所化成的水可以淹沒那鋪天蓋地的沙漠,PF可以再來一次,走過這一切的試煉,把她的悲傷撫平,把我們的悲歌停止。

癒合傷口不是醫生可以代勞的,每一個人的傷口都需要自己來照顧。人被迫要在天地間獨自飛越眼下所有的一切,有可能底下是一片青山綠水,但是即便是可以把你身體裡的水分都吸乾的沙漠也好,或者是能夠讓你的血液結凍的極地也罷,你還是得繼續飛不可,一但飛不過去掉了下來,就是墜入到了見不到底的地方。可是人終歸還是非得自己爬出來不可,再飛,再墜落,再飛,再墜落,一直到了解那一天,其實沒有沙漠與冰原,沒有青山綠水,也根本沒有飛翔這回事。

下班時,我走過PF的辦公室,看見PF的辦公室裡的燈亮著,我在想,是PF知道我們在為她悲傷嗎?是她回來整理她的辦公室嗎?我走過去,輕輕的,以完全不發出一點點聲響的方式將門扉撥開一個小縫,怕的是回來的PF知道是我過來,因為不願意再見到我而馬上離開,消失。我期待自己能看到留著一頭長髮穿著長長風衣的如俠女一般的身影,背影。然後,該做些什麼,能做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在我想起自己接下來可以對回來的PF說些什麼時,我了解那不過就是PF的家人過來收拾過去屬於PF的東西而已。

要到什麼時候,屬於我們的悲歌才會停止?融化的冰山是否可以將沙漠灌溉出青山綠水?又或者,冰山還是冰山,底下還是萬年不化的悲切,沙漠還是沙漠,一如往常地鋪天蓋地,吸乾所有接近它的生物身上的水分,將飛不過去而墜落的心埋進深不見底的,心的墳場,悲歌永遠沒有停歇的一天?

也許這是個不會有答案的問題,就像是貝多芬的作品110該怎麼演奏的問題一樣。但是,在我們身所處的這個時空裡,我想,Rachmaninov的悲歌還是會繼續唱著。

2010年4月1日 星期四

真滋味是什麼?

如果我們要說有哪一個作曲家的作品不管在哪一個時代由不同的演奏家甚至用不同的樂器或配置演奏起來聽起來都可以有新鮮的味道的,我想應該首推Bach了吧!Gould說過,許多Bach的曲子當初根本就沒限定要用什麼樂器來演奏,君不見Bach BWV 565 以及 The Art of Fugue都有各式各樣的演奏版本,連Gould最出名的Goldberg Variation也是。

假如要選一首色彩非常豐富的Bach的曲子,那麼顧名思義,我選BWV903,Chromatic Fantasia and Fugue。假如你相信復古風,那麼你應該會選用大鍵琴來彈的版本,可惜的是大鍵琴的聲音要錄得好,播起來又有氣質很不容易,我的架上最容易取得的是賓諾克的版本,又或者是寇克派粹克的版本。

BachChromaticPinnock



賓諾克彈來充滿緊張感,大鍵琴聲的迫力十足,跟我們想像中的不一樣,不過極低頻的部分聲音沒出來,這剛好是大鍵琴錄音最緊要的地方,饒是如此,賓諾克的演奏還是成一家之言,那樣的辛辣感是他在其他的巴洛克時代音樂的錄音裡都可以感受到的,雖然我懷疑以前的王公貴族是否是這樣要求演奏家的。我不知道Dreyfeus女士是否有錄這首曲子,我想風貌也許會大不同吧!

當然,到了近代,用鋼琴來彈Bach的曲子沒什麼不對,前輩大師當然要錄一下這千古名曲。1931年,Edwin Fischer錄了這曲子,也許有人會覺得是因為錄音年代久遠,所以903的緊張感不見了,要是你聽多了現代的詮釋覺得緊張感是903的必備要件的話,那麼費雪先生的彈奏一點也沒有緊張感,老先生(1931年時他並不老)也許認為Bach的年代音樂本來應該就是緩和輕鬆的,儘管它的色彩一樣是繽紛無比的,假如你沒被缺乏高音的錄音擊敗,那麼隱藏在頻寬不足的琴音下,費雪先生營造的是當秋末樹葉都掉下來,要不然就接近乾枯的狀態,但是靠近一看,你還是可以清楚的分清楚枯黃有不同的層次,也就是以黯黃為基本色調的繽紛,這是上了年紀的人,偶然間買了好的像機,在不經意的情況下拍下來,回到家在電腦裡放大來看時,會很感動的那種,但是年輕人可能覺得這照片一點都跟繽紛二字無關,他們要的是春天,奇怪的是,賓諾克用古樂器反而有著春夏天時的萬物為了生存與延續基因所散發出來緊張感。

BachChromaticFischer

可是,不管年紀對象,真正能引人入勝的應該是顏色眾多,同時又具備深邃的意味的那種吧! 那該是像我經歷過的New York Upstate,那該是秋天已經過了超過一半了,大半的景色的顏色轉深,但是所有的植物們還是呈現著他们的原有的色調的那個時候,可惜,這樣的時段在一年中很短暫,可能就5天或一個星期而已,這樣豐美的景物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達最高點,但是一旦達到最頂點,能維持幾天卻也是很難說的,因為只要一點點寒流過來,所有的樹葉會在一夜之間枯黃,甚至完全掉落。所以想要去看這樣的風景你必須隨時注意季節變化與天氣,然後在那一切達到最高點時驅車造訪。旅人們假如稍有不注意,就必須要等來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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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BWV903來說,Gieseking的演奏就是如此,那是不惑知天命加上精神氣力都在的時候才能彈得出來的,所幸,唱片不像風景,稍有疏忽,就要再等一年,我隨時都可以拿出來聽。當然,稍有不慎的結果就是要再去找一張罷了。季老先生彈得如何,我已經辭窮了,自己去找一張來聽吧!

BachChromaticGieseking

有趣的是,地點是同一個地點,不同時候,造物主給你看不同的風景。而曲子是同一個曲子,演奏家也給你聽到不同的色彩與意味。

咖啡也是。從自己開始烘豆子,我自以為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滋味了,要得到這個滋味,以我手上有現的豆種,公式就是,15~18分鐘一爆,關小火再烘3分鐘,關火,等一分鐘,起豆。我一直以這樣烘出來的豆子的豐厚,甘甜以及事後能夠長時間回甘為滿足。直到有一天,Ray達人跟我說,

"學長,你知道嗎?每一種豆子都有它所適合的烘法,或者說幾種烘法,這跟你要用什麼泡法有關,而即使是同一種泡法,也會依據不同水溫而有不同的烘法,進一步說,即使泡法與水溫一樣,也該有不同的烘法,因為春天的你與秋天的你需要的味道是不一樣的,再者,高興的你與悲傷的你需要的味道也不一樣,更有甚者,即使上述的所有狀況都一樣,上午的你與下午的你,在不知不覺中你的身體構造也有所不同,此時需要的味道也自不同。"

"什麼是真滋味呢? 你在當下能體認到的才是真滋味。"

"所以用15~18分鐘進入一爆的火力,可能會將某部分最重要的香氣烘掉了,而高度焦糖化的結果造成的舌頭甘甜可能會讓鼻子感受香氣的能力鈍化了,這是適合老先生的味道,但是,假如,”學長,您想年輕一點”,那麼可以試著把火力加大,12~14分鐘進入一爆,那麼你會感受同一包生豆裡確實隱含著不一樣的道。"

Ray達人終究不愧是達人,講出來的話真是與眾不同。學長我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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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試著用Ray達人教給我的道,烘了一包豆子。Colin的烘豆機非常好用,我試驗第二次就輕鬆地達到預定的目標了。

不知情的thiel兄喝了後,說,"你今天的咖啡有青春的味道,酸味與香氣都極濃郁,甘甜略為不及過去,但是之後的回甘還是很棒,可惜的是Body不夠以前Rich。"

thiel兄以為我換豆子了,其實沒有。這下我才把Ray達人說的跟他說一遍。

唱盤上正放著BWV903,thiel兄又說了,

"你以前烘的豆子泡出來的咖啡就像費雪彈的BWV903,是老人們會喜歡喝的,今天的咖啡是想像中的Dreyfeus女士用大鍵琴彈的BWV903,是年輕人會喜歡的味道喔。"

我心想,同樣的Colin烘豆機,像機用不同的設定拍出來的照片的味道也差很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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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那麼有咖啡像是季雪金彈的BWV903那樣兼具生命力,深邃,與繽紛的嗎?

thiel兄說,"那是很希有上等的豆子配上很好的烘豆以及沖泡技術才可以達道的境界。我喝咖啡這麼久也不過碰到三四次而已。"

什麼是真滋味?看來最近該找個時間去找一下Ray達人才行。

2010年3月31日 星期三

一日號角

認識傳育大哥是因為我們的癲癇治療計畫。傳育大哥是台北長庚醫院的專家,也是我的好朋友李惟陽大哥介紹我們認識的。

一剛開始我們只是聊研究的事情,不過傳育大哥聽惟陽大哥說我是重度發燒,所以在一次他到台南開會時,就順便道我這裡聽聽音樂,然後他就迷上了號角的聲音。

當時灣裡還可以買到素質不錯Altec 288C以及515B,所以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做就先去買了單元了。後來實在等太久了,於是他提出要買我的515低音箱。我的515低音箱是我的好友周志伸博士設計的類828,不過為了我的空間問題,把號角轉90度讓寬度變窄,為了低音下沉,他在內部設計了管道,這樣的東西要賣人老實說我有點怕怕的,況且那是好朋友為我做的,有紀念價值的。於是傳育大哥打電話徵求周博士的同意,我就讓了,中間再經過單志淵老師整理,上了較深色的漆,於是音箱就搬到傳育大哥的家,又因為沒有號角,所以先隨便找一個號角頂著,不過288C高音不夠延伸,所以周博士把借我的JBL2405賣給了傳育大哥,就這樣,傳育大哥在這麼不足的情況下也聽了一陣子,嚴格說來,這樣子好像一點也不發燒。

但是當我到傳育大哥的家後,我才發現傳育大哥其實極發燒,同時也是個DIYer,所有的前後級放大器都是自製的,甚至用的805這樣的大管子,有點嚇人。那時他用300B推中高音,805推515B,還可以聽,不過不算好,CD player是老Revox,唱盤是Garrard 301。

不過傳育大哥真能忍,這樣依過就是將近兩年,2009年初,單志淵老師進了一批血檀木,非常珍貴,問我要不要用它來車號角,我問了價錢後打了退堂鼓,決定改用便宜一點的木頭,有一次閒聊,傳育大哥知道了這件事,馬上決定要用血檀來車號角,我想他是忍不住了。

號角的曲線是我設計的,參考了一下周志伸博士的意見,喉部是砲銅鍍金,由我叔叔代工,剩下的就交給單老師處理。其間,周博士曾有疑慮,他怕血檀硬度與密度過高,聲音會偏硬調,不過傳育大哥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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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2009年九月,傳育大哥的號角車好了,表現上了製作樂器與漆器的天然生漆,之後他因為太忙無法自己動手所以委託朋友至做了兩部擴大機, 一部205D以及一部PP並連300B,用的都是全真所生產的管子。而我因為一直忙於學校的事務,所以一直遲至2010年2月才第一次真正聽到這系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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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體喇叭看起來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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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用的還是Revox的CD player,一開聲,我們起初擔心的聲音變硬的疑慮一掃而空,聲音直接中帶有Q勁,2405與288C的銜接一點問題也沒有,空間有8~10坪,不過被一個大衣櫃一分為二,兩邊空間是相通的,沒有做任何處理,我一直害怕要不是會有嚴重駐波,不然就是低音會被大衣櫃吸掉,可是乍聽之下,一些小品都沒問題,於是越吃越重鹹,後來聽的都是動態非凡的錄音,沒有嚴重駐波,也沒有不平衡,不管是大鼓,管風琴,大砲,等等都很過癮,低頻下潛能力應該已經達到515B的下限,也就是30Hz左右。我是一面稱奇,一面沉醉在這麼優美的聲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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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傳育大哥的其他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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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C01987 805加上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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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當天Garrard301故障了,沒辦法聽。於是我帶著傳育大哥去民生東路找朱師父,因為朱師父對Garrard唱盤的問題應該可以解決,巧的是小傑的ensemble唱放出了一點小問題,也拿去給朱師父檢察。當天我們又開心地用朱師傅自製的唱放,前後級聽音樂,在加上大叟泡的好茶以及準備的點心水果,這真是一個快樂的日子。

朱師傅的唱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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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師傅的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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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育大哥知道301維修有望,也非常開心。

至於我,終於放下了在心上好幾年的大石頭,要不然把傳育大哥拉進來聽號角,又沒弄好聲音,我真是會一輩子愧疚的。

2010年3月25日 星期四

憶故人

我的學長的大女兒叫作J. 三歲那年, 學嫂發現J可以用兩隻食指在鋼琴上彈電視上諸多的廣告旋律, 學嫂雖是鋼琴教師, 但是還沒起始教J彈琴.


J的天賦正如阿瑪迪斯. 學習神速. 但是有一天,

J突然生了病, 轉了幾家醫院, 最後到了林口長庚, 都還是不知道甚麼問題.


一天, J昏迷不醒, 護士忘了蓋住J的眼睛, J的眼睛失明了. 過幾天, J要插管, 過幾天, J轉到花蓮慈濟, 過幾天, J走了, 臨走前, J的爸媽幫她受洗. 那一天是在清大對面的教堂舉行儀式.


我自J小時就常見她, 她是外表沉默, 但極聰慧的孩子, 她病的時候, 我自南部去看過她兩次. 告別那天, 我的眼淚就一直沒停過.


開車回家的路上, 我放著Ketil Bjornstad的Prelude, 那時感覺那是一種平靜到無比深沉的哀思, 但是哀念到深處又回到無比的平靜. 三小時的路程, 淚水慢慢停歇.


回到家, 我取下琴彈起了"憶故人", 彈著這曲子, 靜靜地思念J, 我到那天才知道怎麼彈這曲子.


幾年後, 學嫂再次生了一個女兒, 跟J長得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雖然也有一些音樂天份, 但終究無法如J一般. 但她是個快樂健康的小女孩.


我想, 這樣就好. 幸福就好.

2010年3月17日 星期三

軍包收藏癖

苦桑喜歡收集書,唱片,…,但是去過他店裡的人一定會發現他跟女生一樣喜歡收集包包,只不過是軍用的包包,他反覆跟我說這德國型制的軍包有多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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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連打過仗,當過仇人的法國都來模仿一下,這法國人是最自大的,但是連這麼大的仇恨都可以放下了,這軍包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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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要秀氣的或是裝防毒面具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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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天氣不太冷,不過苦桑一反常態穿得多了一點,我問他最近如何? 他回一句說,日子過得有點鬱悶。我說連你都會鬱悶了,那我們怎麼辦?他說,你們自己給自己壓力太大了。我問,那你怎麼辦?他說,

就沉淪一下下,上網看看AV,路也就可以周轉下去了。

他笑笑,大哉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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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3月15日 星期一

Don’t let him win!

百年的孤寂裡, 主人翁說,

老天爺以為人是鋼鐵做的嗎? 要不然為什麼要讓人忍受這麼多折磨?

我從很小就很喜歡Chris De Burgh, 尤其是Spanish Train 裡的Spanish Train.

滿載著靈魂的火車通往幽境, 魔鬼跟上帝玩牌, 上帝要是輸了牌局就要把火車上的靈魂輸給魔鬼. 我喜歡那歌詞, 可是我也在想, 難道上帝看不出來魔鬼在出老千嗎?

 SpanishTrain

年紀大了, 我知道原來上帝跟魔鬼根本就是一掛的, 也有可能他們根本就是兩位一體的, 也難怪倚天屠龍記裡的金毛獅王謝遜要對著天空大罵賊老天了. 是的, 上帝大概真的以為人是鐵做的, 所以隨隨便便就把折磨人這事兒拿來當飯後遊戲. 但是多年的經驗告訴我 (若說是我幸運沒真的見到真苦難的話, 我也承認, 畢竟我沒能像兩個世代前的人一樣吃過真正的苦), 那就是這賊老天其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有耐心.

許多次, 你會覺得全世界就是你的了, 他就會冒出來重重給你一擊, 假如你沒體會到該怎麼回應他, 還在怨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殘酷的對待你, 那麼我跟你說, 這時他正樂著呢! 然後準備要再繼續給你一點打擊, 看看是否可以再一下就可以把你擊倒呢! 老天就是這麼個樣子的玩意兒. 說他變態其實是有點超過, 倒像是個小孩子, 如同蒼蠅王裡面說的那樣子的小孩.

不過每天有這麼多眾生要折磨, 其實老天就真的像小孩一樣, 沒太多耐心精神時間跟你耗的, 一但對你失去樂趣, 他很快就會轉移目標到脆弱的其他人身上的. 可是要怎麼讓他對你失去興趣呢?很簡單.

每次快要撐不過去時, 就咬一咬牙, 告訴自己只要再撐那麼一下就可以了, 撐久了, 習慣了, 不撐而撐, 那麼老天就拿你沒辦法了, 他會走開的, 我保證. 然後, 你就

自由了.

這老天剩下能對你怎麼樣的就是讓你的肉體衰老而已, 不過你看開了不是嗎? 師父不是說,

本來沒有我, 生死皆可拋!

沒事的, 世間還有好多好玩的事還沒玩完呢! 你都玩遍了嗎? 怎麼可能? 你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放棄呢? 身體老了, 人死了又怎麼樣玩下去呢? 你問.

笨喔! 當然是繼續玩啊! 要玩不一定是要一付年輕的身體, 與這一生的. 就怕是你放棄了, 不玩了, 那麼就讓這賊老天來玩你了, 要是生生世世都被老天玩, 那可真是一點也不好玩了.  不是嗎?

師父又說,

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人不轉心轉,多想兩分鐘,還有許多的活路可走!

所以當上帝賊老天說,

“請坐. 喝茶!”

SpanishTrain-2

千萬不要上他的惡當, 請回他一句,

“不, 謝了, 你跟別人玩去, 我要放假了.”

SpanishTrain-1

記得喔! 千萬別讓他贏了你!

2010年3月8日 星期一

送別

今天為一個好友送別. 一路好走!

苦桑道人的壓箱寶

我不自量力寫過一篇中南美彌撒的報導.

橘越淮而為枳

結 果有一天到惟因去拜見苦桑道長, 他老人家說, 你還知道還有哪些此類彌撒更棒的嗎? 我道不知. 苦桑道長馬上搬一堆出來現寶. 哇勒! 真不愧是號稱黑膠界的素還真. 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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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說, 我可以通通搬回家嗎? 答案當然是不可以. 不過可以放來 聽聽. 過癮啦!

考你眼力

買了兩張一套的Melodya的唱片, 壓根不知道這是什麼唱片, 一堆人排排站. 可是主角好像不是他們.

主角應該是在內頁裡的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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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odyaKogan-4

曲目如下. 真希望有人幫忙翻譯一下!

MelodyaKogan-2

接下來考你的眼力, 中間藏著目前黑膠唱片裡算很貴的一個演奏家以及他的夫人. thiel兄可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沒想到眼科醫生的眼力也這麼好.

MelodyaKogan-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