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20日 星期一

新家的第一次試煉

搬進新家,我對一切都滿意到不行,孩子們在新家也是悠遊自在,比起舊家來,多出來的空間以及比較完善的規劃,確實是最主要的原因。只不過,有一天下過大雨後,廚房隔壁的收藏室的地板濕了一片,我們都不知道原因何在,因為一點也看不出問題在哪裡,接下來的日子,遇到的雨都不大,也就沒再有雨水進來的問題,人嘛,都容易遺忘,日子就平順的過下去,直到今年的第一個颱風凡那比到來為止。

颱風來的第一天,還沒登陸,不過已經可以感到那股風勢與氣勢,星期六,台南一切還好,我的同事好友。盧文祥教授一家來訪,他家的兩位小朋友跟我們家兩個玩得不亦樂乎,也因為他家哥哥教會Diane一種算數玩具,Diane竟然在颱風來的兩天沒辦法出門的情況下,一玩再玩,現在把個位數的加法都學會了,看來孩子教孩子有效多了,因為這玩具我教了Diane幾天了。四小一直玩到晚上接近11點才依依不捨說再見。

隔天,風雨變大了,我們一家窩在家裡,Joanne還一直說要上學,Diane膽小,說她不要出去,其實是一直在玩算數玩具。一天下來,風強雨大,雨就從我們家前門打過來,所幸門窗還算堅固,只聽到雨打過來,風呼呼叫。午餐隨便煮個義大利麵,晚餐是米飯配肉鬆,我則是米飯配去花蓮玩時,Nita送我的菜脯。一開始還在想,因為都沒菜,實在對不起孩子,不過,孩子們一樣吃得愉快,也沒抱怨。當然事實是Diane本來就不吃菜,而Joanne有一大碗文蛤煮的湯,那是她最愛吃的食物,當然很高興。

晚上,我陪孩子讀故事書,讀著讀著,我實在被兩小磨得睏了,所以沒像平常他們睡了後,回到自己床上睡。

睡到一半,我被Lora叫醒,她一句話沒說,只是叫我跟過去看,我心裡嘀咕,顛顛倒倒的走到了災害現場,心裡叫一聲苦,原來颱風過了台南,雨從後面打過來,強風加上大雨,從鋁門窗上緣處噴射進來,Lora將能搬出去的搬走,我則是一下子醒了,想了30秒,吩咐Lora把家裡的薄一點的舊衣服拿出來,我用刀子把衣服塞進上緣的縫裡,發現右邊我可以把衣服夾到鋁窗處,讓進來的水再度由衣服的導引會到鋁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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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左邊就沒這麼好了,於事我用別針與釘書釘把幾件衣服接起來。然後用水桶接住順著衣服流下來的水。因為接得還算好,所以水暫時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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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經過30分鐘後,衣服都濕了,水也不像先前那麼聽話的流向水桶,同時雨更大風更強了,水就這麼再次噴進來,於是,Lora拿來一個垃圾袋,我先固定好垃圾袋,再重新整理水流,並增加幾塊舊衣,終於水被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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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觀察了一個多鐘頭,覺得情況沒問題了,同時風雨也又轉了個方向,雖然一樣強,不過已經不是對著我家的後窗猛襲了。這才去睡。

第二天, Diane看到了,覺得很有趣,我是怎麼弄上去的,她也要玩一次,我只好苦笑一番,跟她解釋後,她似乎也可以理解這真的不是用來好玩的。

看來,家裡的裝潢費還需要再追加一筆。哎!缺錢哪!

2010年9月19日 星期日

後山怪咖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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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陽醫師大哥出書了,大嫂第一時間,就寄過來給我,可是我竟然在一個多星期之後才收到,中華郵政顯然對釣人胃口一事很在行。

收到書的第二天,我利用晚上一篇一篇的讀下去,既佩服李大哥學問的廣博,更服氣的是他視病如親的胸懷。再看下去,我一邊看一邊哭,也一邊看一邊大笑。看到安安那篇時我的眼淚從頭到尾都沒停過,看到豬豬那篇,又不禁捧腹大笑,因為我就曾經跟著李大哥燒過豬肝。

我會認識李大哥是源於我的學長,也是我的前輩,成功大學資訊系的孫永年教授。原因是李大哥在從事以射頻燒灼術(RFA)來進行對肝癌病人的治療。RFA的優點是雖然它是一種侵入式的治療,但是傷口很小,病人的肚子不必被切開,癒後情況通常不錯,但是當時的設備有兩個缺點,其一是功率不可調,導致有的腫瘤根本沒燒完全,有的卻過份燒灼,對於位在血管旁邊的腫瘤是比較不完善,其二是無法多點一起進行燒灼,並且分開控制功率。李大哥希望找人幫忙設計一台機器以改進原有的缺點。這件事我並無把握,但是願意一試。又因為我的工作本就繁忙,這件事ㄧ拖再拖,在約一年後,我委託好友黃國琳先生製作了一台,兩人一路把幾十公斤重的機器搬到宜蘭。那一天,李大哥還在照顧病人,我跟國琳兄兩人買了一大塊豬肝來試機,這時我跟李大哥一樣,聞到陣陣豬肝的香氣,雖然我吃素多年,但是因為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我聞著聞著,還真是餓了起來,只差沒跟李大哥一般肚子咕嚕了起來。

出過午飯後,好戲要上場了。就如同李大哥的書裡所寫一般,一隻乾乾淨淨的豬豬上了手術檯。不過失望的是這一次的試驗是失敗的,儘管菜市場的豬肝不到一分鐘就開始熟了,豬豬體內的豬肝顯然不一樣,體液讓我清楚到我需要更大的功率才可以。實驗在20分鐘後宣告失敗。我跟國琳兄有如鬥敗的公雞一般,李大哥一邊安慰我們,一邊跟我們講解為什麼失敗的原因。所幸,豬豬沒有因為這次的實驗送了命。

不過RFA的實驗到此為止,因為在不久後,我聽到李大哥提到高能聚焦超音波療法(HIFU),雖然李大哥提到HIFU有諸多的缺點,例如在用MRI進行定位時無法即時,但是我直覺覺得這樣的非侵入式工具應該更好,也相信在研究議題上應該更有未來,所以我自己對RFA的製作冷也就了下來,因為我當時對於一項研究可不可以出論文還是很在意的,這一點我是必須向李大哥謝罪的。

不過李大哥大人有大量,沒跟我計較。我也從此得到一個好朋友。認識李大哥越久,我越佩服他。因為我們對音樂與音響都非常愛好,所以沒事就透過電話聊起了。也由於在RFA研製階段,我去了幾次宜蘭,我可以體會李大哥為何能在當地成為一個人見人愛的醫師,我想您要是買了他的書來看就會了解,時在不必我多說。跟著李大哥走在街上總是不停的有人來打招呼與說謝謝。老實說我不常見到這樣的醫師。不過,這些事我就不在這裡說的。我要記錄的是李大哥跟我的一些家常事。

首先是李大哥也是我的醫生。有一年,我胃潰瘍,在成大最胃鏡檢查時,我的喉嚨被戳出一堆血來,造成我一個多星期無法正常講話上課,而開的藥也似乎無法減低我的病痛。我走了一趟宜蘭,裡大哥一邊幫我照胃鏡,一邊跟我說笑,他說有一年,立法院一整個星期都很平靜,他問我知道為什麼嗎?當時,他正往我的嘴塞管子,我能回答才怪,我只能一邊心裡苦笑,一邊搖頭,他說, 因為那時立法委員集體到台大醫院做健康檢查,他負責胃鏡部分,連阿扁都被他弄得沒了聲音,因為那時他還是個實習醫師。就在我想笑又笑不出來之際,一下子,在我沒太多感覺的情況下管子順利地滑了進去,沒多久,檢查完畢。他先是罵了健保制度的愚蠢後(理由落落長,就不在這裡交代了。),開了藥,我的問題一次就解決了。

有一次,剛好李大哥跟我都有論文要在歐洲發表,於是李大哥與李大嫂就跟內人還有我一起出發,除了報告論文外,算是度個幾天假。我們一起租了間有數個房間的民宿,吃飯就自己煮,然後除了開會之外,就每天聽音樂去,單單滷豆腐音樂廳就去了兩次,藥不然就是在古蹟裡穿梭,一邊聽李大哥講古。接著,我們搭車到接近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的奧地利邊境的小鎮待了兩天,我們四人不自量力,小孩租大車,希望從小鎮騎那幾輛大大的腳踏車到約40公里外的湖邊去玩,結果還沒到湖邊就騎不下去了,因為我們的小弟弟都已經破皮了,磨破皮了,那天晚上,李大哥一邊咬著烤肉一邊恨恨的說,這種要把小弟弟玩掉的運動他以後再也不玩了。多年後,我自己開始騎車後才知道,車子是要配身高的,而且要穿有軟墊的褲子才可以。不過,即使沒騎到目的地,但是沿路摘野生的蜜棗與李子吃這件事,還是夠我們回味一輩子的了。我們那次租的旅館後院種有蘋果,李大哥很頑皮,三兩下就爬上樹摘了蘋果給大家吃,我真不懂,為什麼野生李子那麼甜,偏偏種的蘋果卻這麼酸。接著我們搭火車到巴拉頓湖,坐在湖邊看著點點風帆,一邊吃著他號稱他一生中吃過最出名也最鹹的白身魚,為了吃那盤魚,水不知道喝了多少,他那時的表情實在是讓人覺得好笑極了。接著,我們再到著名的溫泉湖(哈維茲),那是比足球場還大的湖,長著蓮花,在裡面游泳的先生女士噸位都很大,李大哥發一聲喊就跳了下去,我彷彿見到恆春海邊出生的孩子,愉快的在裡面悠遊一般。回程,李大哥一直在跟我說下一次該到哪裡去玩,我是很願意一起去玩,不過他舉的地點與玩法實在挑戰性太高了,簡單的像是爬吉利馬扎羅山,中等難度的像是做狗拉雪橇遊格林蘭,更難一點的是安地斯山脈由北到南美洲南端縱走,我是一個也不敢答應。雖然我是很想在跟他一起在出國玩一次。因為一路玩下來,要不是他會多種語言,在歐洲內陸英文不太通的過去,要搭火車與公車自由行是很困難的。

在見識到李大哥"玩"的本領後,有一次我還特地邀請他到成大資訊系對一干學生演說,因為我相信,學生部應該只有念書,畢業之後不是只有賺錢。人生該有不一樣的過法。現在李大哥的書出版了,可以給青年學子更深入的啟發了。

我們的情誼也就在一次又一次的互訪中越來越深厚,而隨著我認識李大哥越多,對他越是佩服。而每次我的朋友有疑難雜症,我只要一通電話過去,不到五分鐘的二手非直接的敘述,李大哥總是可以做出相當準確的判斷與建議。我想這一點,我就不再多說,請大家買一本他的書來看就可以知道了。

也是有一年,我跟內人以及當時還在長庚醫院任職的王傳育醫師(目前王醫師已經轉至署立雙和醫院任職)一起道宜蘭拜訪李大哥。那一次,李大哥本來是安排要到武荖坑溪浮潛的,但是聽說清晨三點就要先到下游處往上爬到約八點鐘時才可以往下游一路浮潛下來,我們都趕緊笑著說不必了,李大哥雖然覺得我們這群年輕老人太不長進,但是也善解人意的不勉強我們這幾個老人,於是娛樂活動就在下游處的溪水中開始。(多年後,我聽郭文麗醫師說,有一年同學會,李大哥就真的把同學會辦成武荖坑溪浮潛,那一次同學會讓與會的同學終身難忘,這一點我可以想像,我在想,李大哥沒把他辦在安地斯山陵線就算客氣了。)

那一天,李大哥夫婦,小米,安安,傳育大哥以及我們夫婦共六人,坐在溪底,一邊吃著便當,一邊泡著溪水,還要留意不被水流走,那一樣是我畢生難以忘記的經驗。而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李大哥一家四人(那次大麥學校
有事不能來)是多麼親密與相愛,一點都不因為安安的病而減損一家的和樂。那一天,大嫂昭儀跟我們談了很多照顧安安的事,我一邊看著小米帶著安安在玩水,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接下來就是傳育大哥與我決定想想辦法,看看我們能否替像安安生同樣的病的孩子減少一點生的苦惱。

不久之後,第一次會議在林口長庚醫院進行,與會的有李大哥,交大的陳三元教授,當時還在交大做博士後研究,而現在在成大的梁勝富教授,清大的劉典謨教授,傳育大哥,以及我。當時考慮的事項很多,我已經無法一一回憶,但是我們最後的結論是以演算法偵測癲癇的發作並即使給藥的作法為優先考量。其用意在減少病人服藥的量,以及在最短時間內讓發作症狀緩和,以改善病人的生活品質以及建立病人自我生活的自信心。當時預計採用的方式是以特殊材料製作3D(Drug Delivery Device),在電腦發現癲癇發作時,以電磁方式讓3D兩端電極片壓縮,進而將要注入預先定位好的腦部所在。這個計畫第一次申請國科會跨領域計畫時,評審的評語很好,分數也算高,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未獲通過。這個團隊得成員看完所有的評審意見後,還是不知道為何沒有通過。雖然有點沮喪,但是我們決定再接再厲,隔一年後再繼續提案,因為這樣子的計畫需要大量的經費,否則是無法進行下去的。

接下來的ㄧ年,事情出現了一點變化,那就是梁勝富教授轉道我任職的系所任教,在同時,梁教授介紹了在同一時間到成大認知所任教的蕭富仁教授讓我認識。在梁教授的鼓吹下,蕭教授決定加入,以蕭教授對腦科學的專業以及有充分的動物實驗的經驗,我們相信會對整個團隊有很大的幫助。而與此同時,我們對下一次的提案的通過與否,其實並無絕對的把握,因此蕭教授建議用比較不需大量經費的電擊方式來進行研究實驗。因此,我們就在成大資工所與認知所成立了一個共同研究室,以研究大腦以及相關應用為主,名字就叫做心腦福祉(Brain Mind Welfare - BMW)團隊,我們知道這條路要走得長遠,必須有一些基礎的建置工作要做,於是第一步,蕭教授建立了動物實驗的實驗室,以大鼠為主,進行大鼠癲癇的誘發,偵測與電擊為主。第二步是建立以腦波機等設備為主的實驗室。這一些建置費用都在一年多後,國科會計畫通過後所獲得的經費,以及成大資訊工程系的多位老師將自己的計畫下所能合理動支的各項費用的贊助下,終於BMW實驗室漸漸成形。而此一團隊在完成多項成功的抑制癲癇的動物實驗後,我個人以為要做到真正實用,還必須做微小化的工作,也就是將多組電路縮成晶片才行,因此,我又說服成大資訊系的楊中平教授與張大緯教授加入,終於,這個團隊在2009與2010兩年裡,所完成的工作漸漸受到注目與肯定。我們預計在2011年開始,與王傳育醫師開始進行癲癇病患腦波的長時間記錄分析的工作,與慈濟醫院的合作也在洽談中,希望有一天,可以達到我們在數年前所定下的目標。

不過就如李大哥在書中所提到的,安安在研究一開始後幾年,情況慢慢趨向不好的一方,我也隱約知道,我們的研究趕不上給安安試用了。安安最後的時光裡只要有變化,大嫂昭儀都會打電話告知我們。而跟一般癌末病人被綁在病房或家中,過著鬱鬱的日子以終不同,樂觀的李大哥盡所有可能帶著全家全省跑透透,拜訪親友,讓安安最後的生命充滿歡樂,了無遺憾。李大哥全家給我上了一次最好的生命課程。

七月二十四日,我接到大嫂的電話,雖然知道這一天中就會到來,掛了電話後,我還是哭了很久。八月二日,我一個人,搭車到了宜蘭,大嫂開車來接我,帶著我去見安安,當大嫂把冰櫃拉出來,我看到了安安,那是安祥紅潤的面容,安安帶著我最喜歡的Snoopy帽子,非常可愛,很難相信安安已經走了,比較像是睡著了一般。我伸手摸了一下安安的臉,像是摸著自己的孩子一樣。我當時一點想哭的念頭都沒有,因為我覺得安安是到這世間來教導我們生命的意義的,他的工作現在暫時告一段落,他不過是休假去了。大嫂問我,她聽人家說,孩子過世後多會回來見自己的家人,又或者,至少會到親人的夢裡來。可是她一次也沒夢見安安,安安這一個多星期來也沒有回來過。我知道大嫂很想念安安,不過,我跟大嫂說,我會相信安安是一位證阿那含果的菩薩, 一返人間後, 接下來要做阿羅漢的,然後安安會再回來救渡眾多還在滾滾紅塵中迷途的眾生。

到今天,每年裡,我總是幾次會到宜蘭找李大哥,他還是像過去一樣樂觀,還是如我一像所認識的視病如親,我到他家之後,他像個孩子一樣的,忙不跌地把投影片架起來,開始跟我講解他與大嫂這幾年遠至格林蘭與藏邊的遊歷。要不然就是跟我分享醫病故事,或是聊音樂與音響的趣事。而這些也許都比不上他最近最得意的事,那就是他一手打造的房子,園子裡自種的水果(比當年他爬到樹上去摘的蘋果好吃多了。),還有他引以為傲的女兒們,如何自己和水泥,自己疊地磚,把他家院子的車到搞定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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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李惟陽大哥這個朋友是我的福氣。能有李惟陽醫師這個醫師,是所有宜蘭鄉親的福氣。而要是能擁有這本書,讀過這本書,那真是人生難得的福氣。

附註: 提醒李大哥,能有大嫂以及大麥跟小米在身邊,還真是你的福氣。不要太忙太累,讓家人朋友操心。

附註: 心腦福祉團隊 (BMW_Team); 相關報導: http://times.hinet.net/times/article.do?newsid=3442915&option=society&isGraphArticle=true

附註: 本文完成於颱風天,大嫂電話問候之餘才知道李大哥已人在新疆,真是大玩家一個。

附註: 我之前寫過的紀念安安的文章請見: 易捨處得捨 難捨處亦得捨

2010年9月17日 星期五

人人需要夾腳拖

我自小沒穿過夾腳拖,原因是有一次,媽媽買了一雙給我,我穿了一天,拇指與食指中間處痛到不行,所以我再也拒絕穿夾腳拖。

到今天,我發現其實夾腳拖的缺點雖多,但是有一大好處,那就是輕便涼快,況且,現在夾腳拖正夯。

而事實上,我覺得穿夾腳拖其實很好看,尤其是對腳漂亮的人來說,例如說我的女兒Joanne。所以我之前買過一雙給她,沒想到她也是嫌痛,所以即使再怎麼愛漂亮,痛就是痛,所以她也很少穿它。

可是看到滿街的人穿夾腳拖,連我的好友G都有一雙,我實在覺得奇怪,這麼痛怎麼穿,經過詢問如何可以穿得住夾腳拖,我得到的答案都很一致,那就是要穿習慣,兩指中間肉厚了,自然可以穿得住。這真是焉有是理。哪有這麼多人愛這麼虐待自己的腳的。

不過,有一天晚上,我去買鞋,也順便幫Diane與彭老大買鞋,一旁瞥見一雙夾腳拖,式樣不錯,價錢更是便宜,所以我一時糊塗,竟然忘了童年慘事,買了一雙。回到家,我馬上就後悔了,但是買了就買了,還是應該穿的。於是這雙夾腳拖我就拿到辦公室,準備替換下已經破舊不堪的舊拖鞋,基本上,我定位它是室內拖,不走遠路的,我試著在幾坪大的室內走著,發現還真是輕便好穿兼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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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事情發生了。我們的系館因為改建,所以廁所被拆了,要上廁所必須走一段路到隔壁系館去,我一時懶惰,不想換鞋,就這麼穿著它走過去。回來後,我才發現我的腳還真是有點痛。

第二次,我不信邪,再走一次,這下子更痛了。我想我是否應該放棄穿著它走長一點的路了。不過,我一向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所以我決定試第三次。一剛開始,還是痛,不過路上剛好遇見同事,所以就一邊聊天一邊走回去。我這同事走路很慢,逼得我也必須走慢一點,然後我突然發現,我不太痛了。奇怪,走快會痛,走慢不會痛?這是怎麼回事呢?

於是我試著繞著系館走一段路,想發現不痛的原因。慢慢的,我體會到一件事,那就是走快時,我會需要夾住拖鞋,走慢時,我只要一抬腳,拖鞋自動會跟著腳,這時根本不需要施力夾住它,接著我試著走慢一點,但是用力夾住拖鞋,這時我就會痛了。

這下子,我終於發現穿夾腳拖不痛的方法了,那就是放輕鬆,踱踱步,慢慢走,不要趕,不要抓緊不放。

這讓我想起幾件事,這些事看來跟夾腳拖事件無關,但是其實還是頗有關連的。

自從七月份的昏倒事件後,經過治療,我ㄧ直以為我應該沒事了,不過最近我發現一切都不是那麼簡單。首先是黃大哥跟我說我的眼睛不太好,我同時也發現,辦公室那台用來開會的Monitor的字我突然間看不太清楚了。接著是朋友來聽音樂,朋友跟我說我開太大聲了,有一點刺耳,我才發現我必須比平常開大兩格才覺得跟過去一樣大聲,而且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把高音的音量也轉大了一點。我無意間在要求我的音響要有魄力,所以當聽力下降,我做了自以為必要的措施。聽音樂應該是件輕鬆的事,但是顯然這一點也不輕鬆,因為我在意別人來訪時,我的音響是否發揮出足以撼動人心的聲音。這讓我想起我知道很多人到過柯逸郎醫師家裡聽過他的聲音後,背後都在說他的聲音不好聽(這些人當然不敢當面講,可是背後講實在不好,其實大家可能不知道,當面講,柯醫師是不會生氣的,這些事我也以後再來說)。不過,我今天自己體會到了,我在想,要是我可以活到70歲,恐怕我會弄出糟得不能再糟的聲音。

可是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過,對你來說,那真正是不好聽的,可是對我或柯醫師來說,那正是我們心目中"對"的聲音,因為那個樣子重播是配合我們的耳朵,不是配合來訪的人的耳朵的。這樣子背後批評他人的人不知道有沒有想過自己年紀大的時候會是什麼光景呢? 我敢說,到70歲時,絕大部分人對音樂與音響的鑑賞力要超越晚年的柯醫師的人大概也不會太多吧!

不過,話又再說回來,那樣子的調音真的是我所要的嗎? 恐怕不是。因為我是想調出給"人家"聽的聲音,而不是真正給自己聽的聲音。這種想法真奇怪,可是許多發燒友不就是這樣嗎?

今天,陸大哥與黃大哥來訪,我為了展示黃大哥修理唱頭的成果,不斷的放著唱片,終於陸大哥說話了,他說,蘇大哥,你今天的聲音尖了一點。這真是我的諍友。我知道原因了,於是把音量降兩格,陸大哥說,這就對了。事實上,我心理是知道的,只是我就像是孩子一般,有了新玩具就忙不迭地要火力展示一下才甘願。

 LocatelliSusanne

不就聽個音樂嘛!有需要這樣緊張嗎? 放輕鬆,踱踱步,慢慢走,不要趕,不要抓緊不放,這樣就好。我拿出Archiv的Bach 音樂的奉獻來聽,當然是mono的,陸大哥說,是呀!這音樂聽起來真舒服,再放一張Locatelli的小提琴協奏曲,也是濃郁又愉快的演出。陸大哥臨走前,我放了卡拉揚與舒瓦茲科芙合作的費加洛婚禮,那真是輕輕鬆鬆的好音樂呀!比一小時前 聽的卡拉絲與史提法諾要讓人開心多了。

 BachMusicOfferArchiv-1

BachMusicOfferArchiv-2

談到這裡,上星期,我剛送走一位前輩兼好友。54歲,是國內在某一研究領域的頂尖學者。他生前研究計畫無數,造福學界業界無數,他設的研究中心又大又棒,走得又快又急。把一個人80歲才要做完的事一下子就做完了。今年來,我一共送走五位好友,除柯醫師之外,沒有一個超過55歲,每一個都是翹楚,這不得不令人感概。連我自己都發病倒下。這是怎麼回事呀!

MozartFigaroKaraj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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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在想,在做了這麼多研究後,再這麼努力做下去,真的對人類有貢獻嗎? 我目前的研究計畫是把幾百顆CPU用最廉價的方式接起來,再提供系統軟體與方便的介面給使用者使用。本來預計明年要做出雛形提供技轉以及部分要公開為自由軟體的。可是,做這樣的研究對我的人生智慧可以再提供長進的機會嗎? 可以提供人類福祉嗎?我的步調真要這麼快嗎?我不禁懷疑了起來。

所以,下一次,假如你有機會來聽我的聲音,假如我轉太大聲,或你覺得聲音哪裡不好,請你一定要當面跟我說,這樣,我會覺得能這樣子用誠懇誠實的態度對我說實話的你才算是我的好朋友,千萬不要像很多發燒友,到人家家裡聽音樂,當面行禮如儀,背後卻把人說得不堪,那真是有辱斯文呀!

最後,還是回到本文,要想穿夾腳拖不痛的話,請放輕鬆,踱踱步,慢慢走,不要趕,不要抓緊不放。讓夾腳拖來教會我們這件事吧!生活中的大大小小,記得也要放輕鬆,踱踱步,慢慢走,不要趕,不要抓緊不放。

所以我說,人人需要夾腳拖。下次,當我穿著夾腳拖去拜訪你時,千萬不要以為我對你不禮貌,我是用放鬆的態度,誠懇的態度來見你的。當我說你的聲音有問題時,請一邊原諒我現在已經是個耳力不好的老發燒友之外,同時,請你了解我是一個不會背後說你不好的誠摯的朋友,我也因為把你當做我誠摯的好友才會這麼說,這麼做的。

最後再提醒大家一次,人人需要夾腳拖。

附記: 老天!不過就是一雙普通的夾腳拖,還能掰出這一大段,實在是XD。

2010年9月15日 星期三

重獲新生的AT Mono3唱頭

將近半年多前,我一個不小心把我的AT Mono3唱頭的針尖給弄斷了,那時Colin還在對唱頭一頭熱的時後,答應幫我修,沒想到國琳兄先是受傷,在來是把興趣轉到其他的音響產品的設計以及錄音上面,於是苦命的唱頭就這麼躺在國琳兄的店哩,一躺半年。

其間,我的好友Thiel也歷經多次唱頭的問題,再加上新近買進的唱頭的阻尼出了點問題,身為資深眼科醫師的他有著一雙靈巧的手以及無比的細心與耐心,所以就起始向國琳兄與朱師傅討教有關唱頭修理的種種要點,有一天,他起始修理自己的唱頭的阻尼,竟然一試成功,於是他信心大增,再加上我的慫恿,於是答應幫我修理我的唱頭。

詳細過程請見: 求石記

這是唱頭修好之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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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將修好的唱頭裝在我的3012R唱臂上。由於我的Mono唱片多半年代久遠,所以片況不一,一剛開始的一兩張唱片出現一點破音,我以為也許是唱頭沒弄好,不過我決定拿出幾張我確認過沒問題的唱片,果然是我多疑了,沒有破音。接下來是一聲道沒聲音,剛開始我以為是一邊斷了線,我把唱頭蓋鎖緊一點後也解決了這問題。接著是右邊聲道比較小聲,我把接點清潔液取出,在唱頭蓋與唱臂接點處摩桬數翻後也正常了。

我的設定,針壓1.9克,抗滑四格,VTA在支點處高於水平0.3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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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Mono唱片頻寬略窄,我以前也有此一看法,不過聽過眾多好友的AT33Mono後,這一貴過我的唱頭兩倍價錢的唱頭確實在高頻上勝過我的唱頭,不僅聲音細緻,堂音也豐富許多,但是AT mono3勝在中頻扎實,聽起獨奏來特別過癮。所以我的前兩張唱片就以小提琴獨奏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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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柯剛還是歐依斯特拉夫,明顯的,換過針尖的唱頭各方面都細緻許多,小提琴不再是雄壯的聲音,而是強力中帶點優雅,我幾乎要說它跟AT33Mono差不多了。樂團的伴奏也清晰可聞,比過去因為大聲雄壯而糊成一團的狀況要好許多。

接下來用鋼琴做一下測試。這是阿勞年輕一點的時候與朱里尼的名演,照理應該有Stereo版本,不過即使有那也是我買不起的。我記得不知是第一號還是第二號是上過TAS的榜單的。聲音當然是很優異,詮釋上更是不輸給巴克豪斯與貝姆的演出。鋼琴的聲音非常扎實,而因為伴奏線條清晰,對於欣賞此一曲目有許多幫助。這張唱片的第一面刻到比較內圈,但是在最後的總奏也一點沒有問題,安然過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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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布萊恩的史特勞斯法國號協奏曲。這張唱片發揮了我的系統的優點,那就是管樂。布萊恩的吹奏幾乎要催到樂器與錄音的極限,非常過癮,在極限處,AT mono3呈現幾乎要崩潰的地步,但是好險,就差這麼一點就要破音了。這樣的聲音讓人不禁懷疑到底是錄音,唱片本身,還是唱頭能力的問題所造成的(我可以確定不會是喇叭的問題,我想我很清楚Altec288的威力),不過這樣"驚險"的聲音是非常吸引人的。喜歡法國號的朋友這一張唱片非常值得擁有。

接下來是安賽美的天鵝湖,我的唱片的片況並不好,不過已經足夠展現出此一錄音的優越處。聽了這個演奏後,不禁讓我想起電影無間道裡對音響的形容,那是高音美,中音厚,低音勁(請原諒我記不起正確的台詞),除了音場在中間之外,深度是可以明顯感受到的。並不覺得相對於立體聲版本有任何不足,尤其是頻寬方面。加上我很少坐在皇帝位上聽音樂,所以這套唱片對我而言是超值的。配上修改過的針尖,我覺得比之前沒壞前好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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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試聽的是曾經讓彭老大落淚的克倫裴勒指揮的貝多芬英雄,我是直接進入英雄主題的。多數人對於克氏的指揮的所謂的厚重是不太喜歡的,但是這樣的印象多半是聽CD所致,至少我個人是這麼認為。克氏並不像有的指揮過度刻意的扭曲速度以致過慢,他的指揮是層層推進,讓人感到音樂巨大的層次感,說理上是明辨雄壯的,這樣的個性,難怪會是彭老大這樣的優秀的歷史學者的最愛。修好的唱頭在演繹此一演奏,在結構巨大下附與輕盈的一面,讓此一演出宛如會飛的大象,這正如彭老給我的感覺一般,因為在我的心目中,彭老正是如龍象般巨大,但是也如蜂鳥蚱蜢一樣輕盈。

最後我想是的是這便宜的唱頭對付極難的樂段的能力,也就是對鋼琴施以巨力以及女高音的強力唱頌。我選的是波里尼的蕭邦波蘭舞曲以及柏崗扎的西班牙歌曲,兩者都是STEREO的版本。前者在最內圈處的強奏一向是我調整的試金石,我必須說,在外圈處,ATmono3表現不錯,比我的常用頭Lyra Dorian差一點點而已,所差者還是在最強奏處有過飽和的感覺,不過差距不多,至少在這方面,EMT JSD5與Lyra Dorian的差距還更大一點呢,但是在最內圈處還是稍有一點破裂聲,不過我必須說的是,mono唱片鮮少有如此的嚴酷考驗的情況出現,而這個還是跟比他貴上許多倍的唱頭比呢。最後是女高音部分,這張唱片即使是Lyra Dorian在唱到最強處,也是出現接近崩潰的狀況,雖不致出現破音,但是已經有一點刺耳,經驗告訴我,那是器才能力不足出現的失真,這狀況在EMT JSD5就好非常多。AT mono3的表現卻出乎我的意外的,在這一點的表現是介於Lyra與EMT之間,但是一樣在極強烈處出現些許飽和的感覺,人聲非常厚實,宛如近30年前我在國父紀念館前排所聽到的,極具穿透力與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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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我必須說,修過的AT mono3比沒修過的要好上一截,假如您看了thiel兄登出來的照片,應該會發現新的針尖不同於原針尖,我不禁好奇,要是會上不同的針尖會出現什麼狀況。我進一步好奇,若是換成更好的針桿,不知會是什麼光景呢!

最後,我要再次感謝thiel兄,除了是一個眼科聖手之外,看來還是一位很棒的唱頭醫生。當然更是我一生的好友與兄長。

2010年9月9日 星期四

微細的作業

我的唱片一向算乾淨,所以Lyra唱頭用了多年,平常只是用刷子清一下,紙片刮一下,除非碰到真是髒了,這時頂多唱頭清潔液輕刷一下。不過好友thiel兄前一陣子仔細清過自己的唱頭後,跟我說了清潔後在聲音上的好處,所以雖然我百般不願意,但是當好友把機絲都搬來了,只好恭敬不如從命,把唱頭拔下來。

哎呀,真是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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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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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做二不休,把Lyra Mono拿出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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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AT3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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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VDH DD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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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是E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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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 Lyra黏唱針針尖的功夫最差,一大坨黏膠,但是對針尖的牢固似乎反而最好。最後還是要聽一下聲音才算數。

在Lyra沒清之前,聲音多了不少的渣子,清完後,天空忽然晴朗了起來,像是新的唱頭一般,原來自己聽了許久不正常的聲音而不自知,常聽發燒友說人類的感官說是很靈敏,其實也不見得,要不然就是我自己的聽力太差了。
最後,我必須說,從照片來看,針尖實在不太會磨損,唱頭老化多半是其他的因素,像thiel兄的超貴唱頭,阻尼有問題,但是經過他的巧手後又煥然一新,可見一般唱頭壽命約1500hr的說法實在不是太通用的。一顆唱頭是可以很長的壽命的。又假如自己會動手調整又不是真的壞了,寄回去請廠商修理的費用是可以省下來的。

為免thiel大哥沒事就要幫我清唱頭,我決定自己去買一支顯微鏡,再用差的頭練一下功。

 

2010年9月6日 星期一

系館終於要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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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天開始敲磚牆的結果,從謝老師的辦公室開始。也算是一個結束。

2010年9月2日 星期四

奇異的筆

黃大哥跟我去拜訪彭老大,帶了一隻筆過去,彭老當場就用他來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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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猜猜這是什麼筆呢?

 

斑紋

生了一場病,黃大哥在我等後時間順便幫我檢查了眼睛。其中的一張圖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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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行人當然看不懂,不過黃大哥跟我說,這是近視800度以上才會出現的豹斑,而我的近視才400度。要我多保護眼睛,沒事多休息。

請大家沒30分鐘就動動眼睛與閉一下眼睛。多前後左右遠近看看,沒是摀一下眼睛,甚至熱敷。

2010年9月1日 星期三

雲的奇蹟

我是個的Snoopy迷,不過以前喜歡Snoopy是喜歡Snoopy這隻可愛的狗狗,尤其是一大堆以Snoopy為造型的各種玩偶,茶杯,文具,…,等等,到了美國後,我第一次有機會接觸到Peanut家族的東西,包含超級市場裡可以買到的Video Tape以及每天在報紙裡可以看到的漫畫,我開始比較喜歡Snoopy的主人,查理布朗。因為,我跟查理一樣,小時候是個笨拙的孩子,作什麼事都很難做得好,常被女生欺負,功課也不好,算數又差,運動也不行,而且連風箏都放不起來。唯一比較可以說的就是記性還不錯。在有一集影片裡,查理布朗就參加過Spelling Bee的比賽,這當然要記憶力好才行。

查理布朗的影片裡,孩子們常喜歡作的事是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變幻不已的雲,一邊在說那是什麼樣的動物或是什麼的。我記得小時候,我也是喜歡呆呆的看著天上的雲,小時候不知道要防紫外線,一看就是幾十分鐘,這大概是我後來眼睛不好的一大原因。看來一起跟朋友看著雲是一件很多孩子都會作的事情。

我記憶最深刻的一次天上的雲事件是發生在我國小三年級的時候。那是下午第三堂課下課時間發生的。中午剛下過雨,操場的地上積了不少水,有一些淺淺的水坑。天空非常的藍,而且在天上的雲也非常多,層層疊疊的。藍天白雲映在地上的水坑上,一樣也是很清楚。那時環境與空氣都還算好,蜻蜓滿天飛舞。我記得那多半是常見的綠色蜻蜓,體型很大,是我會害怕的那一種,小時候,看著那樣子的蜻蜓對我飛過來,我是會蹲下來,掩著臉躲避的。

而跟往常一樣,下了課,同學都在操場玩鬧,剛肚子痛完的我,一個人坐在教室外的台階上,無奈的看著同學在玩耍,而我卻不能去加入他們。一個人呆在操場的邊緣,覺得還有一點隱隱作痛,心裡還是有一點害怕等一下會再痛起來,雖然我很少一天痛超過兩次,不過即使事實如此,我還是沒辦法忘記這個已經伴隨我出生到當時已經將近九年的毛病。我抱著肚子,看著操場上的水坑,注視著蜻蜓飛舞,有的蜻蜓飛得很快,有的在盤旋,有的是雙機飛行,上面的一隻向下彎著尾巴。水坑裡,除了蜻蜓的倒影之外,就是天上變換無窮的藍天白雲。水坑看膩了,肚子似乎好多了,我不需要再抱著肚子蹲著,無聊起來,就還是作我平常喜歡作的事,看著天空的雲,想像著一堆奇形怪狀的動物在天上移動,演著打仗的遊戲。那時,電視裡在播著有關西遊記的布袋戲,我也借了一本白話版的西遊記來看,正是對裡面有關唐三藏,孫悟空等一干人物著迷的時候。突然間,我在天空的左邊看到幾個小小的,像是人物造型的雲片,在仔細一看,那不是唐三藏騎著馬,前面有孫悟空拉著馬頭的樣子嗎? 我興奮著叫著,旁邊的同學一剛開始並沒理我,不過,過一下子,唐三藏跟孫悟空向右邊移動了一點,然後神奇的是後面竟然出現了一個胖胖的人形雲片以及一個似乎是肩上挑著擔子的人形雲片,不用說,那是豬八戒與沙悟淨了,可以看到豬八戒的雲有背著一把釘耙。終於,有同學因為我的大叫而順著我熱切的目光往天空看去而注意到了。隨機所組合的雲竟然在上演著西遊記這樣的虛構故事,長大後,我還在想,雖說三奘法師西方取經是確有其事,但是隨行的應該還有悟空三人與龍馬,當然還有他們所遇到的所有驚險的過程,應該也都是真的,要不然,天上的雲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示現呢?或者,這該是孫悟空顯神通讓這些雲來演出他們的故事,藉以告訴孩子們,這些都是他們真實經歷過的事,要孩子們相信奇蹟,要勇敢的看待與處理他們將來在世上所要經歷的事。

慢慢的,注視著天空的孩子越來越多,到後來,竟然全部在操場的孩子都停了下來,一起注視著天上正在上演的西遊記。師徒四人外加一匹馬,緩緩由左向右移動,正在這個時候,上課鐘響了,西遊記裡一干人等遇到一座大山,所有的身影都隱沒在一大片雲所形成的山之中,那大山是帶著烏雲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三藏師徒遇到危險了。所以所有的人都遲遲不願意進教室,以致所有的老師都從教室裡跑出來,要同學進教室去上課,不過學生腳步移動的速度太慢了,有的老師開始大吼大叫的生氣起來,有學生指著天上對著老師說,天上有唐三藏與孫悟空,但是多數的老師以為是學生因為當時流行的布袋戲而在亂說,也有幾位老師將信將疑抬頭看了看天上,不用說,他們什麼也看不見,那不過是一團團閃著金光的雲而已,哪有什麼唐三藏與孫悟空呢。於是,所有的孩子就被趕進教室去了。而孩子進了教室後,也都沒心上課,而把頭轉到西邊的天空,希望可以看到接下來的天上正在演著的戲。當然,偶而就傳來老師責罵學生的聲音。

我很幸運,座位就緊靠著窗子,我抬頭看到,三藏師徒,從黑山裡走了出來,接著還是緩緩向右移動。有很長的一段路途是平坦的,除了中間要過一條大河之外。這時我的級任老師,孫先秦老師,注意到我並沒有在用心聽課,走到我的身邊,叫我站起來,我一邊站起來,一邊還是注視著天上,我跟老師說,老師,你看,孫悟空快要遇到牛魔王了。孫老師順著我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終於找到了三藏師徒,他驚訝的看著雲的西遊記,那時才知道學生們都沒有亂說,他慈愛的拍拍我的頭,然後轉身要所有的同學都靠到窗邊上來,要大家來一起看著天上的雲所扮演的西遊記。所有同學哄的一聲一起擠了過來,我抬頭看著孫老師,我發現,孫老師的眼睛裡閃耀著赤子的光芒,也同樣著迷的看著天邊。

接著,一座大山,山頂有一條細一點的,作長條狀的雲延長到更高的天空。那該是火焰山了,山的後面有一個巨大到幾乎跟火焰山一樣大的牛頭,長著兩邊不對稱的巨大牛角,在牛頭的下方靠左邊一點點有一隻跟兩個孫悟空身體一樣大的扇子。三藏師徒穿過火焰山,孫悟空的身體先接觸到扇子形狀的雲,然後,忽然間,那個巨大的牛頭開始變形,向下消散到變成一片普通的平板的雲。三藏師徒站上那牛頭變成的雲,一起繼續往右邊走去。就在所有的雲的最右端,那一大片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雲開始產生變化,慢慢得變成一座高塔一樣的建築,塔的後面剛好是太陽,所以萬丈的光芒就從塔後散發出來,可以想像的是那是西天雷音寺,只是不知道那是正牌的雷音寺還是如小說裡的一剛開始他們遇到的是假的那座雷音寺。不過,故事似乎到此要告一段落了,師徒四人以及龍馬一起踏進了雷音寺而消失,下課鐘響,所有的孩子一起湧到操場,一起見證這最後一幕。慢慢的,塔雲散了,西遊記裡的所有的人物也不再出現了。所有的孩子臉上洋溢著幸福,一起大笑大叫大跳。可是所有的老師都不知道問什麼孩子們都這麼高興。

我虛弱的身體靠在孫老師身上,心裡覺得很滿足與幸福,孫老師是看到雲所扮演的西遊記的人裡面唯一的大人,他微笑的看著我,把我抱了起來,我到現在還記得非常清楚的看見他的眼睛流下了一滴眼淚,那是回到童年的幸福的感覺的淚。能看到獨一無二西遊記是幸福的,能有對我這麼好的老師在我的身邊,我自己更是幸福。從那一刻之後,不管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我都會記得這些奇蹟般的雲,以及能真心待我們這些孩子的這麼好的老師。

自此之後,我的身體狀況一天一天好了起來,當然也一天一天長大,作為兒童的天真也一點一滴的消失,我再也沒有看過天上的雲所演的任何一齣戲了。但是,到今天,我仍然相信我當年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發生過的,也知道奇蹟是會發生的。奇蹟的發生不必是像神通一樣,但是只要用心觀察,奇蹟是平常的,無處不在的。

長大後,看著天上的雲的習慣也一度沒了。但是今年的某一天,我偶然間抬起頭,看到天上的雲現出如電影”Never Ending Story”裡的那隻大白狗,兒時雲的西遊記的那一天所發生的往事又浮現在我的心裡。當然還有那幸福的感覺。

我記得當年的孫老師,然後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準備等我的學生們在9:30AM一起參與研究會議,這一天,我的心變得柔軟,我讓會議早一點結束,順便講一些我自己以前求學時的趣事以及我的老師們的行誼。

那一天開始,我會抬頭看天上的雲,也會拿起相機拍一下美麗的雲,我的心也總是能跟著柔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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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帶孩子到花蓮訪友,驚訝於每天可見的這樣子的雲,想起自己兒時所發生的事,就隨手寫了下來,希望有一天,孩子們能看到這些紀錄。

2010年8月2日 星期一

心臟裡有條髮夾彎

我想我該Update一下我的狀況。

經過多日的檢查,主要是針對內科與心臟。基本上,我的一切指數都正常,肝臟除了有一點脂肪肝外,沒多大問題。脂肪肝多半是自己因為去年受傷以來,少了運動所致。

我的心臟,經過64-cut掃描後,只有兩個不大的問題。一是三尖瓣膜閉鎖不全,這很常見,問題也不大。第二是我的心臟供給血液的血管(不是冠狀動脈)有一個大轉彎,碰巧在轉彎處,心臟長了一塊多餘的肉壓在上面,所以血液比較難過去。可是一般來說,不舒服通常都不是在劇烈運動時發生,而多半是在不運動時發生,例如演講,上課,或是忙起公事時發生。

這樣的問題,會引起我的心跳過快。我的平常心跳約65下,運動時可以很快,但是遇到上述狀況,也會跳到100多。不過,我的問題是,壓力解除時,心跳仍然會繼續在90幾下跳很久。我想這也是我平常容易疲倦的主要因素。暈倒的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的心跳都是在90幾下,難怪我會每三四個小時就累癱了。剛開始去看醫生時,我的醫生以為我的心跳就一向是這麼快,所以他也不明白我會昏倒的原因,後來,我自己注意到了我的心跳跟平常不一樣,所以跟醫生說了,後來,他開了控制心跳的藥給我,每次遇到類似狀況,吃一顆藥就好了。這藥有一點副作用,那就是會讓血壓下降,可以因為我是天生低血壓(55/90),第一次吃時沒注意,吃了藥後r就馬上騎摩托車出門,在同一條路上,擦撞到停在路邊的汽車兩次,以及路上行人一次,想想還真危險。

有人說,女生從青春期開始就會注意自己的身體變化,而男生則是在中年身體出狀況才開始會注意,這也是男生活不久的因素之一。注意自己的身體,跟醫生討論,才會找出解法,否則單單是靠醫生是很難的,要不然就是要做長久費時費力費錢的檢查,那時恐怕是有一點晚了。

我在想,我是不是神經方面有問題。人體好像是一個設計良好的回授系統,只不過我的狀況是,當需要血液時,我的心臟就會被要求跳快一點,可是因為心臟自己沒血液,所以做的工沒效率,可是因為周邊皆收不到血液,所以神經系統就要求心臟要跳更快,最後就以昏倒來reset。發做時,伴隨冒冷汗,發軟,以及似乎極度需要食物的飢餓感,還有就是嘴裡有一點血的味道的感覺。不懂的是,為何運動的時候,這情況不會發生。值得一提的是,我在運動時只有一次經歷過類似的感覺,那就是我騎車去墾丁時,有一次錯過了補充食物那時候,不過補充完30分鐘後就好了。但是一般狀況,我即使補充食物也沒用。

目前,一切還算OK,累的時候,我通常不再硬撐,想睡就睡,能睡多久就讓它自然醒,非必要不在調鬧鐘了。

今年的國科會計畫剛好都沒過,看來實驗室要勒緊一下褲帶。好處是,也許今後,就是這樣過日子就好。再過幾年,我計劃只保留跟聲音有關的研究就好。其他的就讓年輕人去衝吧!

我要感謝Lora在這段時間哩,要忙著搬家,也要分擔多數照顧孩子的責任,還要上班,所幸家搬好了,住進去後很舒服,多虧她了。還要感謝Nita堅持要我去看醫生,要不是她的堅持,我還不知道會怎樣。感謝thiel幫我安排醫生,讓我在短時間內就完成檢察,並順便幫我檢查眼睛,眼睛的事我之後再說。還有小哥,彭老,文輝,維城….,等一眾好友天天有人打電話來關心。感謝維揚大哥,聽完我的電話後就做了正確的診斷,真是厲害,也讓我安了心。感謝我的學生,他們都可以自己努力,不讓我操太多心。最後還是照例,感謝菩薩保祐。

2010年7月30日 星期五

音樂呈現的多樣性: 鍵盤,弦樂與管弦樂團

朋友請我去講一場音樂,我想了一下,上了台去,總不好像私下一樣胡謅,所以定了一個比較正經八百的題目,但是談起音樂來,我一向很難正經八百,逼不得已,先打個底稿,以免到時貽笑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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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音樂的表現方式其實不會只有一個面向,就像是唱口水歌時可以採用與原唱者不一樣的唱法來凸顯歌者的優點。在古典音樂裡,同一首曲子可以用不同的樂器配置來呈現作曲者的意圖,最著名的是拉威爾改編穆索斯基的展覽會之畫。不過也有作曲者自己將自己的曲子做一下改變的例子,例如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的主題之一就由貝多芬自己寫了一首由鋼琴獨奏的英雄主題變奏曲。而音樂之父巴哈的曲子被改編的頻率也非常高,因為巴哈的曲子常常不限定該用哪一種樂器來演出。這一次的音樂欣賞時間,我們會欣賞到一些比較耳熟能詳的曲子用不同的樂器配置,以便大家可以做個比較,看看自己喜歡哪一種表現方式。在這裡,還是要提醒愛樂者,其實音樂的呈現方式沒有所謂的優劣之分,也不必一定要套一個大帽子在音樂家身上,重要的是享受音樂的過程喔!



有畫家主張一幅畫完成後,畫家的自我就已經完成了,至於觀畫者要怎麼看這幅畫就是觀畫者自己的問題了。對於不會自己演奏的人來說,要欣賞音樂就需要依賴演奏家來演出才可以。因為音樂畢竟是比較抽象的,就像是一些現代藝術品一樣,沒有作者或專門的解說員來解說,有時候還真難以理解。音樂的詮釋隨著觀點的不同,會有不同的做法,許多人會覺得應該尊重作曲家的意圖,有的人覺得再創作才是音樂的真意,當古典音樂的作品被演出者依照其意而恣意演出,久而久之,反動的勢力就會浮現,所以古樂派,或者考據派,就會出現,盛行,而且每一個古樂派都會宣稱自己做的考證是最完整的,但是同樣一首貝多芬的交響曲,布律根與諾靈頓的聽起來也是完全不一樣的,那到底哪一個才是最正統,最回到貝多芬原意的演奏呢?,不過一陣子之後,這樣的風潮總是慢慢退去,然後可能又會回到由演出者為主的詮釋方式。對於考據派,我一點也沒有貶抑的意圖,只是,時間經過了百年,又有哪一位真正知道作曲家的真正意圖呢?何況,要是死去的作曲家復活了,我想他自己改變心意的機率也很高吧!貝多芬因為得到新的鋼琴而寫作漢馬克拉維,但是要是給他一台史坦威D型鋼琴,很多人相信,這首漢馬克拉為一定不僅只是我們今天聽到的這樣子,所以吉利爾斯與波里尼在演奏這曲子的時候,用力把鋼琴敲得震天嘎響也不是沒道理的,換成貝多芬本人,恐怕不只是把琴弦敲斷而已,中間來段即興演奏以便用到所有的琴鍵也不是不可能的喔,現代的爵士樂手不就想歡這樣做嗎!所以指揮家伯恩斯坦就常常隨自己的意思來指揮樂團,而縱使口口聲聲說要照著樂譜演出的托斯卡尼尼,仔細聽了他的錄音後,還真會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身體力行呢!

不過我們這裡要談的跟音樂家詮釋上的不同有一點不一樣,一般詮釋上的不同對不是很熟悉曲目的聽眾來說是不容易深刻體會到的,但是當演出所使用的樂器與編制不同時,那麼就很可以體會到他們之間的不同了。這種同一個曲子經過改編後以不同的方式呈現的例子很多,有的是作曲家自己改編,有的是其他的作曲家所改編,假如是好的作曲家改編的,通常不輸給原來的作者所寫的原曲,甚至比原來的還受歡迎的也有喔!當然了,由作曲家自己改編的也有,通常是原曲演出後,受到好評,就再接再厲出下一個版本,畢竟多出一些授聽眾歡迎的演出版本,對收入來說是不無小補的。

我們今天第一首要介紹的是Bach的D小調Toccata and Fugue,BWV565。這是原來位管風琴所作的曲子,這首曲子在當時,不管是風格與旋律都超乎當時人的想像,即使以今日的觀點來說,都夠前衛了,在平行八度音重現以螺旋式出現的旋律,喧囂與壓迫性,是獨一無二的。這樣的曲子,後世的改編者當然不會放過,1927年,管旋樂團的魔術師,Stokowski改編了Bach數首曲子為管弦樂版本,並且在1940年代的迪士尼卡通”幻想曲”(Fantasia)裡親自指揮,當作開場之用,另外一個我常聽的版本是Canadian Brass採用銅管樂器所演出的版本,聽起銅管齊鳴來演出,真是過癮。在這裡我要介紹的以管風琴演出的是Peter Hurford為argo公司所錄音的版本(D207D 3),而管弦樂版則是Robert Pikler指揮雪梨交響樂團,由Chandos所發行的版本(ABR1055)。不採用Stokowski的演奏只是因為錄音音效的關係,畢竟史氏的錄音過於老舊而已。

BachOrganHurford

Bach565Pikler

另外一個Bach最常被改編的曲子是郭德堡變奏曲,BWV988,原為大鍵琴所作的曲子,其中包含以一段aria為開頭,輔以30段的變奏。相傳是Bach寫給他的學生Goldberg,讓Goldberg用來彈給他時常失眠的雇主,Count Kaiserling。不過我自己倒是很懷疑這樣的曲子怎麼讓失眠的人可以安然入睡,因為其間高潮迭起,峰迴路轉,時而低吟,時而高亢,恐怕睡著的也會被弄醒,不過有趣的是,我放這曲子給Diane聽時,她不僅喜歡,而且也常常聽聽著就睡了,不過我還是認為是Diane睏了,跟這曲子無關。這曲子的改編,從管弦樂版,室內樂版,爵士樂版,到電子合成器版都有。我們今天要聽的是Leonhardt以大鍵琴演奏,由德國的德律風根公司所發行的版本(SAWT9474-A)。而改編版本是1984年由Sitkovetsky改編,而且由改編者,與另外兩位傑出的音樂家Causse與Maisky分別擔任中提琴與大提琴的角色的演出,Orfeo公司出版(S138851A)。

BachGoldbergLeonhardt

BachGoldbergSitkovetsky

接著,我們要聽的是Mozart的小夜曲,”Eine kleine Nachtmusik”,K.525。這首曲子大概連不聽古典音樂的人會在某些場合聽過而記他的旋律下來。雖然這曲子這麼出名,卻是在Mozart死後很久的1827年才出版,所以電影阿瑪迪斯裡的情節也許不是的真實發生過的。在當時,此曲通常是以弦樂四重奏在加上一把低音大提琴來演出的,不過近代,此曲的演出就多半以弦樂團的方式演出,由於只是將每一聲部的樂器數目增加,所以不必經過改編,這樣的做法也出現在貝多芬的弦樂四重奏曲身上。由於演出的人數增加,感受當然與僅僅用五把樂器演出在場面與氣勢上有所不同,至於喜歡與否,就見仁見智了。這裡要播的是由Amati Kwartet再加上Woodrow的低音大提琴的演出,EMI出版(C055-24930)。弦樂團版本則是1982年卡拉揚指揮柏林愛樂的演出,由DG出版(2532 031)。值得一提的是前者所使用的樂器是由名製琴家族Amati家族所製,如下:

  • Violin 1637, ex-Daisy Kennedy, Nicolò Amati
  • Violin 1627, Antonio & Girolamo Amati
  • Viola 1607, Antonio & Girolamo Amati
  • Cello 1690, Girolamo Amati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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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zart525Amati

而由作曲家自己來的例子,我們要介紹的是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英雄交響曲的主要旋律之一是源自1800年的 The Creatures of Prometheus,Op.43,接著在1802年完成以鋼琴獨奏的英雄主題變奏曲,Op.35,然後接著於1803年完成Op.55的英雄交響曲。在英雄交響曲的最後一個樂章的一開始就採用與英雄主題變奏曲一模一樣的主題。貝多芬厲害的地方是不管是用管弦樂團,還是只用一台鋼琴,都可以完完全全展現這個英雄主題的傲視天地般的氣勢。我們今天要聽的是1961年出版的Sargent指揮英國皇家愛樂的演出,由EMI出版(SXLP 20040)。而Op.35的英雄主題變奏曲是由Brendel在1984年錄音的,Philips出版(412 227-1)。

BeethovenEroicaSargent

BeethovenEroicaBrendel

接下來我們要欣賞的是改編的工作由作曲家以及後人一起完成的布拉姆斯的匈牙利舞曲。這首曲子在Brahms在世時就版本眾多了,因為它實在在當時太受歡迎了, 實際上也應該是Brahms版稅收入最豐的作品,不過,其實在這除了21首小曲子當中,Brahms的原創只有11,14,16三首,其他的也是改編自前人的旋律,不過馬札爾人在匈牙利的存在證據已經很薄弱了,而到底他們是何時與怎麼消失的還沒有一個定論,所以與其說這是匈牙利/馬札爾風的曲子,還不如說是吉普賽風吧!Brahms自己寫的一個四手聯彈的版本,而管弦樂本則是由他本人以及後來的作曲家所完成,其中最著名的是德弗乍克,但是Brahms本人只做了其中的三首,剩下的18首都是其他人所完成的。我們要欣賞的管弦樂版本是Ivan Fischer指揮布達佩斯慶典樂團,Hungaroton出版(SLPD 12571)。四手聯彈的版本是年前來過台灣的拉貝克姊妹(Labeque)在1981年錄製,Philips發行(6514 107)。

BrahmsDanceFischer

BrahmsDanceLabeque

接著是莫索斯基在1874年完成他的展覽會之畫,這應該是作曲家最出名的曲子,是在觀賞亡友的畫作後所寫的。這是一個以漫步(Promenade)主題貫串全曲的精彩鋼琴獨奏作品。這是一首難度非常高的曲子,名鋼琴家李希特也是在一次廣播錄音裡以輝煌的技巧演奏此曲才為西方世界所知悉。由於此曲實在太過精彩,同樣是死後多年才出版樂譜,但是後來出現的版本實在眾多,一般在演奏時還會註明是哪一個出版,因此改編的人也非常多,室內樂,管弦樂,雙鋼琴,電子樂器,國樂,爵士樂,實在族繁不及備載,連著名的搖滾樂團ELP都來插一腳。但是其中還是以1922年拉威爾所改編的管弦樂版最著名,我想原因大概是拉威爾除了是一個偉大的作曲家之外,同時也是一位鋼琴家,而此曲以觀畫之印象所寫成,也不無所謂印象派的觀點了。我們今天要欣賞的版本是李希特在1958年的Sofia廣播錄音,由CBS所出版(Y32223),如前所述,這是李希特震驚世界的錄音,雖然錄音狀況不佳,但是李希特的演出到今日還是無出其右。第二個是拉威爾的管弦樂版本,由塞爾指揮克利夫蘭交響樂團所演出,在1973年由CBS所發行(Y32223)。另外一個值得一提的版本是Stokowski所改編的版本,由Stokowski自己所指揮,也是很有魅力的版本。

MussorskyPictureRichter 

1911年史特拉文斯基為迪亞齊列夫所做的芭雷舞劇彼得洛希卡,舞劇的演出是成功的,但是很多觀眾覺得這曲子很尖銳,難以接受,甚至一度,當舞團到維也納表演時,當地的樂團拒絕演出。從今天的角度看來,此取無疑是史氏最棒的作品之一。在1921年,史氏將此曲改編成三樂章的結構,並且當時是由鋼琴家魯賓斯坦來擔任獨奏,1947年,作曲家再次改編,此次改編是參考1921年的鋼琴版本,並且將樂團的編制縮小,同時讓主題由小號來擔任。後來他也將部分刪除,以便更合適比較簡短的音樂會演奏。這是少數所有改編版本都是由作曲家自己完成的,由此可見此取在作曲家心中的地位。我們今天要聽的版本首先是布列茲指揮紐約愛樂的版本, CBS在1971出版(CBS 79318),這是採用1911年的版本。接著是鋼琴家波理尼的1972年錄音,DG發行(這裡用的是日本1995年壓片POJG 9012)。然後是1947年的管弦樂版本,由朱理尼指揮芝加哥愛樂的1969年錄音, EMI發行(C 063-02070)。

StravinskyPetrushkaBoulez

StravinskyPetrushkaPollini

StravinskyPetrushkaGiulini 

最後,我們來點輕鬆的。那就是由柏林愛樂的12位大提琴手一起演奏Beatles的名曲。Yellow Submarines,Let it Be,以及Yesterday。1983年Teldec發行。

BeatlesBerlin12Cello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