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音樂上的好友與老師傑拉德在一次跟我對於Schubert a minor Piano sonata的對話裡, 引了一段村上春樹的文章, 裡面講的是D Major D.850. 如下:
「舒伯特的奏鳴曲,尤其是D大調的奏鳴曲,如果照那樣順順利利地彈的演奏的話,就不成其為藝術了。就像舒曼評論的那樣,太過於牧歌式的,太長了,技術上也太單純。那樣的東西如果乖乖彈的話,就沒有味道也沒有感情只不過變成骨董品。所以鋼琴家才分別加上他們的巧思和功夫。加以設計。例如,你聽,這樣強調斷句(articulation)。加上彈性速度(rubato)微妙變化。彈得快一點。加上強弱變化。要不這樣是撐不下去的。不過如果不夠小心謹慎的話,那種設計往往會破壞作品的品味格調。變成不是舒伯特的音樂了。彈這D大調奏鳴曲的所有音樂家,沒有例外地全部在這二律相悖(antinomie)的矛盾中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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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一面開車一面聽舒伯特就是這樣。就像剛才說過的那樣,因為那些幾乎都是,在某種意義上不完美演奏的關係。優質而稠密的不完美可以刺激人的意識,喚起注意。如果一面聽著這個獨一無二的完美演奏一面開車的話,說不定會想閉上眼睛就那樣死掉也不一定。可是我側耳傾聽D大調奏鳴曲時,可以聽出那裡面人為的極限。因而知道某種完美,是由不完美的無限累積才能具體實現的。這對我是一種鼓勵。我說的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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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 同樣的述說套用在D.960上面也很適當, 長久以來, 我不斷地在不同時間, 聽著不同的音樂家對這首曲子的演繹, 我不知道這些音樂家在構思如何演出這首冗長與反複的曲子時, 心中有沒有想到死亡. 也許是我多心了, 但是, 在接下來要介紹的錄音裡, 我覺得那是來自黃泉的演繹與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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