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27日 星期日

散步

彭老大消失了一陣子,我還在納悶,他就回來了。原來他這些時候活躍在臉書上,而我卻沒有臉書,難怪神龍如他,我是首尾都見不到。這一日,我來到他的研究室,笑他既有六朝金粉,自是無暇顧及老友們。他話鋒一轉,說到近年的學術環境之敗壞,我輩不能說沒有責任,甚至可以說自己是共犯結構的一員,喟嘆之餘,興起不如歸去之意,但是無奈,人情世故纏身,不做又不行,做了卻是罪孽加深。我說,他可以掛冠而去,我卻必須為五斗米與小兒,苟延殘喘下去,有甚麼罪業,只有一肩挑起,但求日後能少犯為要。

期間,鋼琴聲悠悠而來,齊瑪曼的蕭邦敘事曲是我們心中的聖境,此時,彭老大的聲音隨著日子變得圓融起來,我笑他說,鋼鐵意志今何在。他回說,隨時可以回復當年的氣拔山河,是不為也,還說,其實他一直沒有離開音樂與音響,過兩天要去幫朋友調整唱頭呢。

ChopinZimmerman

但是,彭老大著墨最深的還是書法,見到他越來越精深的書法,不得不佩服其毅力,每日一千字可不是一般人作得到的,聊天雖然愉快,不過時間一到還是要做功課的。彭老大準備好文房四寶,臨起了趙孟頫的閒居賦,他一邊寫我一邊問問題,卻一點也不會減緩寫的速度與品質,簡直到了熟即而流的地步,我趁機拍下他寫字的樣子,幾十分鐘下來,寫完整首閒居賦,我趁機為李惟揚醫師求得墨寶。現今許多學校開設博雅課程,殊不知博雅之士難得,眼前就有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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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彭老大說,運動時間到了,但是礙於我沒穿球鞋,可是每日功課一點也不可以偷懶,於是以散步後山代替,微雨下,我們信步而行,沿路行人不多,大概怕雨下大來,不過彭老大一點也不擔心,雨下大還是要走下去。走了一大圈下來,我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彭老大則像個沒事人一般。

這一天,就如同蕭邦的敘事曲,有喜有憂,有低迴有暗浪,晚上到醫院探望住院的老人家,老人家看到我喜極而泣,見到老人家康復得順利,也自歡喜。二十年內我大概也逃不過生而為人所需要經過的磨難,希望那時有家人,朋友與悠悠的琴聲為伴,如同散步後山一般走完。

1 則留言:

max 提到...

老大看起來有些疲累,不曉得是頭髮長了些的錯覺,還是自我要求太嚴?

這幾張唱片的包裝好美。我常常可以觀賞唱片包裝許久。沒有錢玩古董或蒐藏藝術品,賞玩唱片也是一樂。